由于是夜宴,宫内各处随地可见宫灯高悬,周遭空旷明亮。她在离大殿不远处的走廊上站立,闲看周边。灯花千树,明星如雨。如此夜景,远比大殿内篝筹交错丝竹管弦有可看之处。
片刻,有声音传来:“今天衣服很别致。”
不是随紫衣银发出来的花雪,花雪早不知到了哪处。花雪是玩闹性子,紫衣银发嘱咐过她可以玩一会。
她没有回头,知道是夜倾渊,接过话题却是恭敬十分:“夜太子才是衣冠楚楚气度不凡。”
他听出她话中的疏离客气,又唤了一声:“紫紫。”
紫衣银发这才转过身来看来人,她目光一刻未离,许久,久到他快要以为她必然生气,她才道:“夜倾渊,倾世,渊诣,确实人如其名。”
夜倾渊有一瞬眸光幽暗,转瞬道:“你这是不生气了。”
女子瞥了他一眼,“话说那个水色美人是你的姬妾?”
男子不答反问:“看起来想吗?”
女子摇头,“看起来像,不过我看着不像。她有武功,虽和你同坐一席状似亲昵,应该只是你的做戏。全暗夜太子夜倾渊fēng_liú之名的戏。”
“什么都瞒不过你。”他说的带着欣喜,话锋一转,“你之前不是看歌舞看得很是认真吗,如何还出来透气?”
“歌舞没什么好看的,但总不能不做做样子,就像你一样。”
男子笑出声,笑她拿自己做比,道:“还以为能做紫紫邻居的,不是那个什么七殿下也该是五殿下,谁会想到半路杀出个九殿下。”
紫衣银发早就清楚夜倾渊的调侃打趣性子,只白了他一眼。
夜倾渊又道:“紫紫和那个九殿下交情很好吗?”
紫衣银发没有立即做个实在肯定的回答,而是问他:“你在高勋见过子逸吗?”
夜倾渊本来就没想瞒她什么,道:“虽然我和天璨是表兄弟,但是汤水之战后从未去过高勋。不过据我在高勋暗桩的情报,普贤大师很是嘉许他,盛子逸应该是个不错的男子。”
“他们都很不错,只是子逸最合适比邻尹府。”
“我不知道你和这几位皇子之间的情谊,不过你自己知道就好。”
“登徒子!”是玩够了回来看自家小姐的花雪,她又连忙改口:“不,夜太子。”
夜倾渊故意咳了咳,一派太子的言辞:“大胆婢女,竟然如此唤本宫?凤朝就是如此礼数吗?”
“我……”花雪还是有些惧怕的,顿时没有平时的伶俐善言,急中道:“本来嘛,我只是认错人了,想来夜太子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登徒子。”
“谁说我不是你认识的登徒子?”
花雪未明白状况,“额?”
紫衣银发走过来敲打花雪,“你还是继续叫他登徒子吧。”时间亦不早了,她抬步欲回夜宴。
花雪这才知道他们原是故意戏弄她,但无奈此时只能随紫衣银发回大殿,边走边回头扮鬼脸,“登徒子。”
剩夜倾渊在后面笑着摇头。过了片刻他也回了言笑晏晏的夜宴之所。
夜宴即将结束的时候,皇上又来体现一下地主之谊,“随后就请夜太子去往行馆下榻,不知夜太子意下如何?”
夜太子面露难色,犹豫道:“凤朝陛下,本宫这个人素来有话说话,若有什么言语冲撞,还望凤朝陛下见谅。”
“夜太子但说无妨。”
“这行馆是历来使者所居之处。本宫素来对他多人用过的东西有些心理洁癖不怎么能接受,不知可否换个居处?”
“那夜太子看中了哪处?”
“不如就这位紫紫王爷的府邸吧。”
这是夜倾渊连着三次有意无意提到紫衣银发,看来今天他是不放过她了。
“这……不知南浔王以为如何?”
皇上倒是会让她做决定,紫衣银发道:“本来南浔是却之不恭,但今日尹府因为刚有客人离开而修缮房舍,不方便接纳夜太子。”她暗自将夜太子咬得极重。
夜倾渊知道她的话外之话,又想起了当初初见玩闹逼她相许,知道不能比她,主动改口道:“本宫亦不强人所难,不如本宫自己去找居处,就不劳烦凤朝陛下了。”
明黄身影自然乐见其成,道:“那夜太子自便。”
如此接见暗夜使者夜太子的夜宴,就算落幕了,但因为此次夜宴蠢动的人心怕是难以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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