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凤朝京都主街上一派熙熙攘攘的繁荣景象。浮音楼柜台上易掌柜才翻开账本,视线范围毫无预兆得出现一点紫色。易似水抬眸瞧见了紫衣银发和她的侍女花雪。
易似水从柜台内出来,“尹姑娘今天可是来得早,还是君山银针吗?我去斟。”
紫衣银发打趣:“易掌柜果然是天生的生意人,就一次便记得我的喜好。还是上次的厢房,麻烦掌柜了。”
易掌柜迟疑了一下,道:“尹姑娘,那间厢房昨日被人住下了,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
紫衣银发闻言正想着,通向后院处的门帘被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掀开,确实露出一张紫衣银发熟悉的脸。那脸的主人正是昨夜言自己寻下榻之处的夜倾渊。
紫衣银发心想:难怪易似水没能将那间厢房保留出来。紫衣银发道:“无事,劳烦易掌柜的茶了。”
那道玄色身影还未走近,略轻佻痞气的声音就先传来了:“紫紫,你莫不是大清早就查清我下榻在此,特地来看我的吧。原来你对我如此一夜不见如隔三秋,这样你如何不让我就住在尹府,难道这是紫紫的近乡情怯?”
紫衣银发身后的花雪一脸恶心欲吐的表情。而紫衣银发只一脸看到稀奇之物的漠然神情:“你想多了。”
奈何夜倾渊是怎样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句话受挫,凑近道:“我知道紫紫口是心非,我明白的。”
……
紫衣银发也赖得和他一起疯,率众朝那后院走去,又似幡然想到什么,“你那个水色姑娘不会还在厢房里吧?”
夜倾渊走到女子左手边,有几分神经兮兮,“做什么?紫紫吃错?”
紫衣银发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今天有正事!”
易似水深谙世事,又知识人断事,她看得出尹千城和夜倾渊交情非浅,没有走半点冤枉路的将茶端到了夜倾渊下榻的厢房,瞧见紫衣银发道:“想必尹姑娘今日来不单单是喝茶的吧。”
紫衣银发端了茶盅,道:“上次得知托人之福,我知浮音有些我名下的预留银子,又知易掌柜这里有些好的笔墨纸砚,所以来练练笔,又要劳烦易掌柜打理准备了。”
夜倾渊在一旁丝毫不悠着点,道:“紫紫,你终于知道是托我的福气了。”
经过昨日之事易似水自然已经知道夜倾渊就是暗夜太子,说起来她也算识人无数了,却从不会想到这样一样吊儿郎当、说话不着正行的人会是一国太子。可他偏偏就是。
还有紫衣银发尹千城,明明她是凤朝王爷,却和这个暗夜太子私交甚笃,而且毫不避讳。或许这二人交好并不因为这样如烟的虚名身份吧,才能如此光风霁月。
瞧两人不着调的调侃打趣,易似水只笑了笑,也不打扰,下去准备紫衣银发需要的笔墨纸砚。片刻便准备齐全送了来。
夜倾渊本来也没什么事,随意在榻上坐着,偶尔和女子斗斗嘴。紫衣银发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之物,道:“易掌柜确实没有吝啬,都是佳品。”
夜倾渊故意抬杠:“你当初不是说不花他人钱财的吗?今天怎么舍得来浮音茶楼用这些金贵东西,我昨天还寻思着怎样在回暗夜之前将存在这儿的银子用完呢。”
“你是他人吗?还有,你既然存在我名下,如何还好意思?”紫衣银发十分鄙夷,又补充道:“你的房钱你另外自己付。”
夜倾渊像是没有想到紫衣银发回如此之绝,道:“南浔王,你昨日才得了丰厚赏赐,尹府开支应该没有这么惨不忍睹吧。”
紫衣银发不为所动,“夜太子就有所不知了,这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不以今时宠,忘却来时哀。我尹府向来秉持勤俭的好风尚,能省则省。”
夜倾渊笑笑,“若他日你当真在此地衣食堪忧,尽管来我暗夜,随时恭候大驾。”
紫衣银发将各种物品摆弄好位置,头也未抬,“我暂时没有这个忧患,不过你现在可不可以帮下小忙?”
夜倾渊自然不会拒绝,走到书桌前,当紫衣银发将墨锭放在他指尖,他道:“紫紫,为何你带着花雪小丫头还让我研磨?没道理!”
紫衣银发不见丝毫心虚没底气,“研磨需要力道和持续的匀速。你没看出来是因为你武功比花雪好些我才让你来的吗?表明我对你武功的认可。”
夜倾渊无话可说,任劳任怨得研墨。
花雪嘴角直抽,站了片刻呆不住了向紫衣银发说了声,便到浮音正堂去玩了。
夜倾渊瞧着落在纸上的几行字,道:“这是兵法?我也看过些兵书,可是看不出是出自哪本书?”
“《纵横兵略》,你必然没听过。”
“你应该不单单是来练练笔陶冶性情的吧。”
“送人。”
夜倾渊想了想,这送兵书自然是送给武将,若要算来能让紫衣银发亲自誊写兵书赠送的话也就只有一个人了。他道:“我一直弄不清你对盛家几个人的感情。若说来,我最喜欢盛子凌,虽说和我一样顶着fēng_liú无所事事的名,但对你可以说至真;盛子丰这人儒雅之名在外,对谁都半真半假,对你称不上好称不上不好;盛子元嘛,看着对事对人都冷淡,我都没听过他说几句话,但上次浮音醉酒你们两人的称呼又直觉情谊难以说清;要说盛子崖,他似乎并不桀骜也并不冷淡,却对你不知为何有抵触甚至敌意,你怎么对他也是这么用心?”
女子蘸了蘸墨,“这是用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