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却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直接擅自离了席朝尹千城这一席走来。而在场之人却是没有反应过来斥责他失礼。纵然是微末凤来,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他。
月朔便众目睽睽到了尹千城席边,在尹千城卷好画轴的同时正好将画卷看了个完整。此时的月朔好似换了个人,明明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却让人端然严肃的感觉。站立面前、不言一字而有绝代丰姿的男子,哪里还有世人传说目中无人言行率性的月朔。
“凤朝陛下在此作为见证,月朔代家兄在此向南浔王提亲。”月朔一番正经道,说话时似乎望着一处端然正坐的微末凤来。
这是此番的第二道惊天雷了!
明明在说南浔王究竟情归何处,怎么事情急转直下月朔直接带东延帝栖宗的宗主月晦向南浔王提亲。这也真是让人受不了,只觉一颗心随着今天涉及之事如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中跌跌撞撞。
成德帝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若说他不想令至烽军心悦诚服的尹千城和盛子凌在缔结姻缘,却也不想东延帝栖宗的宗主再与尹千城有个什么。
要知道尹千城可是与凤朝曾经的宗族天若宗有说不清的渊源,天若荣连代表自己辉煌曾经的懿时令都给了她。再让尹千城嫁给月晦,不是等于间接让天荣宗并入帝栖宗,东延骑到凤朝的头上了吗?
“你莫不是在说笑?”尹千城偏了眸光看向旁边的男子。现下有两个人的声音十分让尹千城头疼。一个是戚无忧,另一个便是月朔。
“我现在很像说笑吗?”本来月朔站着,而且说话时并没有看向尹千城。若是尹千城如一般女子提及自己姻缘便是一副羞怯模样,她必然不会听到多大的声音,也会错过月朔朔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一个恬静淡然的女子身上。
尹千城因此就更加笃定月朔对自己一点心思也没有,也想好了说辞,笑道:“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曾祈愿,此生姻缘,必然得经过家中长辈首肯。月朔公子让陛下见证,想来是白费心思了。”
这可不是白费心思了。人人都知尹家如此除了个孤女尹千城,就再没有别人了。尹家家母红颜薄命,据说还有个长子也是幼年早夭,连带尹萧山将军也是折在了三年前汤水之战。
尹小姐这话任谁都能听出故意刁难之意。
被刁难之却好似丝毫察觉不出这其中的刁难,“原来天下称奇的尹小将军也在私底下起过有关姻缘的心愿。没事,月晦会带着尹小姐亲自去尹家长辈墓前陈其心意。”
“家父为大,可汤水之战上,只敛回衣冠旧物,你要如何亲自陈其心意。”她不知如何,又自己触到了心底最不愿直面的事。
尹千城的初衷不过是有话堵了月朔,她知道月朔不会真的想结下什么亲事,不过是在逼迫一个人。而她说的确是真心话,让人觉得她又想起尹家一门的不幸事。
怕是短时间内没人再敢扯到尹千城的婚事情事了。
月朔也点到为止,“若有不敬,尹小姐还要多加海涵。”
尹千城自然淡淡道,“无事。”又用只有月朔能听到的声音:“多谢你陈其心意,顺带帮我。”
他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世人熟知的月朔,言辞神情中带着率意张扬,“我不过是看画上男子自己不来帮你。”随后吊儿郎当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将收好的画轴搁在自己腿上,“子杉,我就冒昧开口讨你这副丹青了。来日还礼。”
“不用来日。画上的男子不是五哥对不对?”
尹千城认真去看盛子杉。确实很难看出她是个看惯权谋斗争的皇家公主。
这些又如何只会是牵扯儿女私情。皇家公主的婚事也必然不会是简单的。可或许她活得自在逍遥,不会像自己一样每一件事都反反复复想其中会涉及的利害关系,不会像自己一样总是不得忽略自己的真实情绪。
她也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一个人被推到明面上应对所有的猜度和打量,她也希望那画上男子可以和她真正的比肩。
尹千城执杯喝了一盅,眼神流离,幽幽道:“是不是盛子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希望不是。我就可惜了,又欠下了一个人情。”
又欠了月朔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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