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大眼睛里汪起了一层水雾,手心攥起了拳头,突然,她猛地扑了上去,将没有丝毫防备的男人扑倒在了榻上。急切地吻在了那人娇花般的薄唇之上。
袁朗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昏了头,等到反应过来,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扑倒了。顿时一股血气冲天而起,扬手“啪”的打了那女子一个巴掌。一拳打在那女人的脸颊之上。
女人“咚”地撞在了车厢壁上,手软脚软滑落到地上,突然,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袁朗几乎要被气疯了,自己好歹是个长手长脚的爷们,竟然被一个女人非礼,简直是侮辱了他十八代祖宗。
他咬着牙,红着眼,飞身而起,骑在了那女人的身上,举起了钵盂大的拳头,就要向那人的脸上招呼。却突然发现那女人眼窝乌青,虽然在放肆的大笑,但其脸上却像是开了闸一般流满了泪水。他举起的拳头便再也落不下去。
男人眉头紧紧蹙起,最终放下了手,回到了车厢的另一边。
“你打啊!你打死我吧!求求你!我宁愿你打死我,也不愿你再像丢垃圾一样的将我丢下。”苏云绝望的嘶吼声像是破碎的风箱,萦绕在密闭的车厢之中。
袁朗的黑脸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神色冷漠如冰,再没有了往日的谐谑:“今后你不要再跟着我了,男女有别,你还是赶紧回去找个婆家吧。”
苏云听得男人竟然肯跟自己说话了,登时翻身坐了起来,急切地爬到了袁朗的面前:“继业,继业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别赶我走。我不要名分,只求能跟在你的身边,每天看着你,陪着你,行吗?我求你了。”
她卑微的将自己踩在了尘埃里,可怜巴巴地对着男人摇尾乞怜。可是那男人却是连眼尾也没有扫过来一个。
袁朗躲开了那苏云的触摸,一手抓过一个矮几置于两人之间:“我就是个浪荡子,你又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苏云有心再往前,又怕那人对自己更加厌烦,只得停在原处,踟蹰道:“你不用在这里说自己的坏话,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人了。”
袁朗的手紧紧捏成了拳,额头青筋迸起,他不确认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那个埋藏在心里的美好和憧憬,他是绝不允许让第二个人知道的。他不再说话,而是轻轻抬起了头,冷厉暴虐的眼神扫向了对面的女人。
苏云抬眼看时,却登时觉得自己周身被冷汗浸透,这样的袁朗太过陌生,完全不是平时浪荡随意的样子。她竟然被他这满身冷肃狂傲的煞气刺激得微微颤抖了起来。看到他这陌生的样子苏云当真战战兢兢,不知所措起来。
袁朗的眸中已经是掀起了黑色的狂风,那抹肃杀之气让他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看来你也是听不懂我说的,既然如此,还请姑娘早早离开得好。”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挑了帘,出了马车,径自骑马去了。
苏云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一般瘫在了马车之上,蜡黄的小脸上全都是绝望的神色。
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个男人平日里嬉皮笑脸,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却是这世间最绝情,最冷酷的男子。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痴念如狂之时,曾经冒死闯入东平王府,没有见到他,却见到了他那诡异的西跨院,那几十个莺莺燕燕的富家千金,她们华服美妆,却一个个挽高了袖口,竟然真的在洗衣,擦地,做着为奴为婢的下人活计,被那些粗壮的婆子看守着,今生怕是再无指望。
她苏云今日是昏了头了,竟敢这样顶撞于他。难道她的痴恋就这么完了?她真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