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小迟!”顼阳刚刚停下,正要推开眼前朱红色房门的手猛地一僵。眉头深深的皱起,眼底划过一抹难以置信。
那个眼神淡漠的女子,在哭?
他定了定心神,动作轻柔地将房门推开。脚步轻轻,刻意的放缓,似乎是怕打扰到什么正安然嗜睡的生物。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那小声的呢喃在耳边变得越来越清晰。
白色的帐幔轻柔的随风摆动,帐幔内,一身水青色长裙的女子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她努力的蜷缩着,身上盖着的锦被下纤弱的身躯如同幼小的孩子一般轻轻地啜泣着。
那一声接过一声的抽噎,宛若一记记重锤敲击在顼阳的心上,使得他的眉头越发紧密的皱在一起。
他伸手轻轻地撩起眼前朦胧的帐幔,如玉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如丝般轻柔的绸幔,眸子中蕴满了心疼和怜惜。
“心儿?”他轻轻地蹲在了床边,探身在天灵的耳边轻声低唤着,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她恢复清明。
然而,床上的天灵却仿若闻所未闻。她越发紧的抱紧自己,眉头深深的皱紧在一起,身体因着仇恨和疼痛而颤抖不已。嘴中低低的呢喃着:“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是我不好......是我大意.......小迟.......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声一声低低的呢喃着,鼻子一耸一耸的啜泣着。瓷白的手掌紧紧地握成一个小小的拳头,指尖几乎都嵌入了肉中,鲜红的血液漫过她的衣襟,融入床上大红色的被褥中,不见了踪迹。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不停地滑落着。
她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屋内上好的梨花木被漆成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方桌,桌上摆放着各色的果盘以及此刻正在不停地散发着安神香的香味的香炉。炉两旁点着两盏足有小孩儿手臂粗细的大红蜡烛,此刻,烛台上已经沾满了烛泪。
空气中氤氲着水汽,凉爽的风裹挟着雨过后清新的空气丝丝地向着屋内渗透着。蜡烛上小小的火苗经受不住凉风的侵袭,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的反抗,轻轻摇曳两下,便又重新回归了原位。
“心儿......”顼阳心疼的看着白天还意气风发,此刻却脆弱的放入下一刻就会碎裂的瓷娃娃的天灵。樱红的嘴唇轻轻地唤着她,宽厚的手掌轻柔的拍抚着她的脊背,“没事的......心儿......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地,一下下的拍抚着她的脊背,不停地安抚着她。
夜,早已来临。漆黑的天幕中,星星一颗颗赶走了浓厚的乌云现出头来,调皮的眨着眼睛。柔和的月光洒下道道如丝绸般的光芒,铺陈在大地上,为这世间的一切都陇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天渐渐大亮,雨后的天空晴朗无比。蔚蓝色的色泽上添染上朵朵纯洁的白,单单只是这两样看入眼中,也让人觉得心情无限的畅快。
太阳狡黠的缓缓地从地平线下升起,缓慢的让人懒得去注意,却又在人不经意间便整个的跃到了地面上来。它却开心的咧开嘴巴,散发出阵阵暖阳来取笑人们的懒惰。
雕花木床上,紧紧地蜷缩成一团的天灵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眸子。瞳仁中赤红的色泽如同此刻正在得意洋洋的太阳一般耀眼夺目,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她缓缓动了动身子,嘴中却猛地爆出粗口:“!”她不过刚刚有所动作,却牵扯着脑袋一阵阵的疼痛。
她赶忙伸手扶了扶太阳穴,耳边却陡然响起一个温润的男音:“你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天灵疑惑地转头看去,却正对上顼阳那双关切的眸子。他依旧温润的如同春日的暖阳,单单只是一个笑脸,便足以让她觉得全身都无比的温暖。
天灵轻轻一笑,皱了皱眉头,说道:“没有。就是头,有点儿疼!”她无奈的扬唇,却并没有问顼阳为什么会在她的床边。
“厨房里煲了醒酒汤,我这就吩咐他们端进来。”顼阳说着,拖着床沿边便要起身。然而,还未站稳,却又猛地跌坐在地上。几次努力,却依旧没有办法站起,只得无奈的尴尬一笑,说道,“可能一夜未动,有些麻了。”
天灵忍不住掩唇轻笑。伸手掀开身上的锦被,便跳下了床。她轻轻一笑,嘴角的弧度显示着她此刻良好的心情。她伸手扶住顼阳的双臂,用力向上提着。
顼阳也扶着床沿,借着天灵的力气,努力撑着身体站起。
然而,双腿还未站稳,却又是猛地一软。天灵的力气毕竟有限,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天灵看着同她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顼阳,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大脑中似乎一下子便被人掏空了一般,除了茫然无措,便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应该做何反应,只是呆愣愣的趴在顼阳的身上,一双好看的赤眸细细观摩着顼阳一张温和而通红的俊脸。
之前没怎么太注意,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看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睛柔和的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睫毛长长的,眨起眼来像极了正在挥舞着蝶翼的蝴蝶。鼻子高挺,嘴唇樱红,再搭上他那张如同雕刻家美工笔下精雕细刻的容颜,简直完美到了极点!
“心儿姑娘,醒酒汤已经熬好了,你趁热......”怜儿的声音陡然闯入,却又戛然而止。她茫然的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