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宫的主殿内,凤炽天正紧张地左右徘徊,面上满是激动的神情,一会在门口驻足,一会在窗边张望,含玉看着她的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笑着劝慰道:“陛下不必如此忧心,该来的,终会来的。t/”
“朕盼了十余载,终于能见着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了,朕怎能不紧张?”
凤炽天紧紧地攒着自己拳头,两拳头上下急促地敲打着,一双忧郁的桃花眸恢复了几许光彩。
“人常说近乡情怯,依陛下此时的形容,倒可以说成是近亲情怯了。”
含玉戏谑地看着凤炽天,笑道。
“在理,在理。”
若是以前,凤炽天还会笑骂含玉一句“没大没小”,可此时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了,就算听进去了,她也都将其转换为对自己的好话。
这十几年来,她从未这般开怀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半暖暗中探寻了十几年都没有消息的人,这段时日突然现出了踪影,主动寻上门来了。
几日前,半暖的人曾在凤都看到了墨主宁邪的身影,于是一直都暗中追寻她的踪迹,而宁邪好像知道有人在跟踪她,也不在意,她故意将那个人引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告诉那人一句话后,就腾空飞起,瞬间没了踪影。
而她留下的那句话正是“回去问问她十四年前的约定可还记得,若记得,派个有身份的人过来相谈,明日午时,十里茶楼钓月阁见”。
于是,那个人将此事禀报给了半暖,也将宁邪说的那句话完整地复述了一遍,而半暖又将这些完整地转至她耳边,她听到后的瞬间,脑子轰地一片空白,然后是高兴得直流泪。
当年的那个约定的内容,只有她、宁邪、含玉和半暖四人知道,时隔十余载,还能被人提起,那么,那个人十之八九是宁邪,她是来兑现约定了吗?
她左右不放心,决定亲自出马。于是,第二日,她穿着便装,身边带着含玉和半暖,就按时去了宁邪约定的地点,是个临窗的包房,一进去,发现里面坐着一个身影,那人正是宁邪。
宁邪看到她有丝诧异,还问她:“你是陛下吧?”
她笑着反驳道:“十几年未见,我都认得你,你难道都不认得我了吗?”
宁邪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我刚才只当这是个陛下的幌子。”
当时,她很疑惑,宁邪身边无人,便问道:“麟儿呢?”
“洛儿她…暂时不在我身边,若她回来,我自然会通报陛下,并让她回宫的。”
宁邪当时踌躇不定的模样,让她顿时倍感焦急,当即问道:“麟儿她究竟在哪里?”
宁邪却对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洛儿她很调皮,可能现在就在凤都的某个角落,当然也可能不在,我这个做姑姑的,也拿她无可奈何。陛下,只需等待我的消息便可,就此告辞。”
说罢,宁邪就从窗户处跳了下去,半暖想去追,被她阻止了,既然宁邪主动来找她,说明她是有心想兑现那个约定的,那她便选择信她一次。
若是以前,她也习惯了这种日子,只是如今,有了期盼,这等待的日子让她觉得难熬,苦苦挨过了几日,终于在今日午时,半暖收到了宁邪的消息,说洛儿已经归来,可能下午申时左右才能抵达皇宫。
她本想亲自去宫门口迎接自己的女儿,可细细一想,心里做了个决定,便只好让半暖去宫门口等候,接麟儿低调入宫。
只是已经等了一餐饭的时间,麟儿怎么还没来?急死她了?宁邪不会中途变卦吧?怎么办?怎么办?
这边,凤炽天在御书房内焦虑地胡思乱想,皇宫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马车里,洛安跟娄瑞儿、六月和七月两姐妹都严肃地交代道:“进了宫,你们只当自己是聋子哑巴,务必切记!”
“是,主子。”
三人齐声应道。
洛安满意地点点头,听到外面的青荷说道:“主子,到了。”
洛安便上前撩开车上的布帘,下车前对青荷轻声交代道:“青荷姐姐,若我一个时辰后还未出来,你便回吧。”
看到青荷点头应了,洛安便径自跳下了马车,六月、七月也都相继跳了下来,娄瑞儿手里抱着古琴不方便下车,七月就上前让他把琴先递给她,然后再让六月搀扶他下车。
娄瑞儿站稳后,就从七月怀里接过了古琴,并对她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七月望着他笑了笑,只说了句“不必客气”。
而洛安一下车,便看到一个身穿藏青的束袍的三十岁上下的俏丽女子向她迎了上来,一双眼惊喜地将她望着,问道:“在下是陛下的侍从半暖,不知…可是麟皇女殿下?”
洛安愣了愣,随即想到自己娘亲给自己取的名字里头正好有一个“麟”字,便知她所说的“麟皇女殿下”应该就是自己,想到这里,她便笑着应道:“正是在下。”
“不敢当,不敢当,麟皇女身份尊贵,应自称本殿的。对了,殿下,您身后这几位是?”
半暖听到洛安自称“在下”,顿时惶恐地摆摆手,同时心里也对眼前的女子产生莫名的好感,看到洛安身后站着的二男一女,即便心里猜到她们是她的小厮和婢女,但她还是象征性地问一下比较好。
“她们都是我的人,他是我的贴身小厮,而这两位是我的随从,我可以带她们进宫吗?”
洛安简略地介绍了一下三人,随后一脸希冀地看向半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