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天,小凤如往常一样,穿着一件家常衣服,随意的梳了一个流云髻,慵懒的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
罗玄从坐忘堂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她悠闲恣意的样子,长叹口气,然后慢慢走过来,轻声唤道:“小凤。”
小凤看见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师父,你打坐完了?”
罗玄点点头,很是随意的坐在旁边。
小凤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一副天塌不惊的样子,微微点头。她轻轻站起来,轻轻拍手。
掌声响过,绿童和紫童端着两盘东西走了过来,两个童儿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亭子里的石桌上,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小凤轻轻伸手一展:“师父,请。”
罗玄看她一眼,便从善如流的来到亭中。
两人翩然入座,毫无声息,端的是好仪态。
罗玄看看石桌上摆的几盘果子——一盘状如青梅,发着绿油油的光泽,盘白如瑞雪,隐隐冒着寒气,一盘红如丹霞,香气扑鼻,还有一盘紫若晨曦,云霞缭绕,可以看出个个皆不是凡品。
小凤轻轻从一旁的白玉壶里倒出一道金色的液体,轻轻的倾入对面师父跟前的碧玉丹犀杯里,然后才倒了半杯给自己。
罗玄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捏起眼前的杯子,在鼻前轻嗅,然后一饮而尽。
小凤期待的看着他:“师父,味道如何?”
罗玄点点头:“入口清冽,后劲香醇,不可多得。”
小凤这才含笑给他满上,颇有自夸之意:“师父,这琼浆玉液得你一赞,也不负众人捧它的美名。”
她停了一下,又很认真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师父,你知道吗?这只是天庭的第九等酒,倘若师父想要品尝更好喝的酒,需要努力了哦。”
罗玄听到‘第九等’三个字,微微有些吃惊,他深深看了这个女弟子一眼,并不回答,也不拒绝。
小凤看着他的沉默,吃吃一笑:“师父,现在你不用回答我,咱们且看以后吧。”
就在这时,从房间里传来两个女儿的哭声,似是被什么惊吓了一样,两个小女孩越哭越激烈。
罗玄一下子站起身来,恨不得立马跑进去看看。
旁边却神来一只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拉住他的袍袖。
罗玄低下头,直视着这个阻拦自己的女子,眼里有疑惑,有一点愤怒。
小凤苦笑一声,便缩回了手,她一口饮尽杯中的那半杯酒,轻轻道:“天帝,别来无恙?”
罗玄听到她的称呼,吃了一惊,狐疑的看看四周,发现是是是什么人也没有,这才看她一眼。
小凤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怀疑,依旧自斟自酌,她很惬意道:“天帝既已驾临小小的哀牢山,何以不敢出来示人呢?”
罗玄听她语气笃定,也不去想两个女儿的哭声,反而也静静的坐下来,拿起一枚果子,细细的品尝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蟒袍,头戴金冠的老男人从虚空中走了出来,他恭身施礼:“老奴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罗玄一开始见他出来,尤其见到这个人苍老的面容,心里竟是一喜,待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是说不出的难听。可是听他刚才所言,似乎不是那个人。他的心思在这一瞬间是转了又转。
还没等罗玄想明白,小凤已经淡淡开口:“不敢当,想不到竟然惊动魏公公大驾,我聂小凤真是倍感荣幸。”她的脸上全是讽刺之意。
不料眼前这位魏公公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反而彬彬有礼:“魏皇后托奴婢给天主子带好。”
小凤点点头:“有劳,有劳,难得葵儿姐姐还惦念着我——怎么,魏公公不守着英兰那小妮子了?我还以为这三千年过去,英兰会得偿所愿呢。”
魏公公听到‘英兰’二字,脸色一变,但马上回神:“娘娘抬举小丫头了。”
小凤不置可否:“是吗?不过大概对你魏太贤总管来说,无论是葵儿姐姐还是英兰,都是你的亲人,没什么区别嘛。”她一脸的云淡风轻。
魏公公魏太贤听到这句话,脸色发白,显是心里极为恼怒。
罗玄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个小丫头的伶牙俐齿,嘴角带笑。
小凤也从桌上取下一枚果子,轻轻咬了一口,把所有的果肉都嚼碎咽下去,才微启樱唇:“魏公公,我一直很敬重你当年为了家仇自残进宫。但是今天,想要凭你自己带走我,只能是妄想。你走吧,让钟山来。”她一脸的绝决。
忽然,在漫天的阳光里,有一个温文,温和,甚至堪称温柔的声音,柔声道:“如你所愿。”
“灵儿,你这么期待与我的见面吗?”一个一袭青衫的男子静静的站在秋千处,满眼柔情的看着她。
罗玄凝视着面前的人,那是一个身着青衫,长得非常好看的年轻公子。他面带微笑,手里什么也没拿,可是他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浑身自有一番气质。
“我姓钟,在大靖天庭,坐第一把交椅。”他声音温柔如对情人的低语。
这个男子对罗玄一笑:“我并不愿意在这样的局面下和先生见面,可惜世事如棋···”他正是钟山。
罗玄不置可否。
小凤站了起来,嫣然一笑:“钟山,你来了?”
罗玄看着这个男子,心里极不是滋味,不过他也站起身来,沉声道:“哀牢山不欢迎陌生人。”
钟山却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