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松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是我到这鬼谷,第一次这么舒服的睡醒。阳光斜从窗子射进屋里,黄亮亮的,看来天已经不早了。
我看看那两张床都安安静静的,看来他们是干了个通宵,刚刚睡下。便悄悄的起床,出门看看。这一看,可把我看傻了:门口竟然,海市蜃楼般的耸立着一座漂亮的大亭子!三层水洗一般整洁的青石台阶,暗红抱粗的巨柱,雕梁画栋,紫红幔帐。往上看:上面是斗拱飞檐,顶盖是如泻红般流畅的深红色塑钢瓦顶的,一座四连体的巨大凉亭。
我怀疑自己还是在睡梦中——可是看看阳光明亮,远山近景异常的清晰——这是真实的呀?还是不敢相信,不由的抬起手,狠狠的咬了一下,痛的我差点叫出声来——是真的,不是做梦!百种思绪过后,只凝成一句话:可真不能小看鬼呀,鬼斧神工可真是能惊天动地!
惊喜过后,我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这要是有人来问,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呀。想到这不由的打起自己的脑袋:我偷得什么懒?爱的什么虚荣?自己好歹糊糊不就算了,找它们帮忙干什么!冷静的想了想,只有拆了它。可是看来看去又舍不得,这却实是一件货真价实的艺术品。不是古董胜似古董,是古人新作,别具匠心呀!忍不住再次细看:
粗柱,巨梁在恰当的比例,得当的精雕细刻的雕花装饰下,一点没有了粗重的压抑感,反倒让人觉得异常的壮观,精美。四个亭顶相交的缝隙处,四条龙在里面隐约起伏,汇聚到中间一起昂首,共奉一珠。如此的装饰,一扫相同四顶会集的呆板,在静中显示出了动态美。
——进到里面,方石铺就的地面,如磨似洗,平若镜面。精雕细作的奇花,异景的雕花栏杆,工艺精湛,形态俱佳。就着栏杆得当的点缀着长短不一,形态各异的椅子、墩子,也都是精雕细作,古色古香。中间是一张古式的典雅,秀美的桌案,后面一把精巧的座椅。四面黑色的幔帐,陪衬出暗红色的粗柱,雕梁是份外的庄重、高雅。往上看,斗拱,榫构;承重、分力,独具匠心------
看罢多时,我不由得一摊双手:毁了它真是造孽,留下它可真的又是烫手呀。实在拿不定主意便回到屋里,关好门,拉上窗帘。
拍拍芹丫头的被子:“小妹!睡着没有?”
“睡着了!”她撩被坐起“我的哥呀!你可真沉得住气。大家忙了这半宿,就是想让你这个‘人’惊喜一下。没想到,你竟这样不温不火的没事人一样。”
玉娇似有睡意的说:“我说你这个丫头不懂事,你还不服气。现在知道了吧?人就是这么没有足性的。不然怎么会有那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俗话哪?人梦想的美事,都是做不到的事,做到了就没有个惊喜的。
你看:我们好几百个鬼工、仙匠,几千个力巴鬼忙了大半夜,就想讨这么个‘人’的欢心——结果还是白忙活了!”
我不由得冲口而出:“你个死丫头!又胡说什么哪?你就不怕惊大了,把我给惊死了!”
芹姑娘:“唉!老哥。你不会这么没出息吧?一个破亭子就把你高兴死了!”
“高兴?我是高兴来着,死到不至于。要死,也是被你们吓的。”
玉娇不解的问:“怎么讲?”
“还用问呀!人家就问一下:你这个漂亮的亭子是谁造的。我就得抓瞎!
我要说是我自己造的:先别说工期,材料等等。就是问我该备哪些材料,大概是多少,我就回不出娘家来了,更别说叫我依样画葫芦的再来这么个亭子了。有了这个亭子,这谷里的秘密就难得保住了。怕的是,大家都要跟着受连累!
还有那些粗柱,大梁都是哪来的,我可没有这些材料啊!它们也不是杉木,好像都是很珍贵的老料。还有那些幔帐,钢瓦都是哪来的?”
芹姑娘惊异的说:“唉!老兄,别说,你还挺识货诶。要说:这个亭子还就那些料精贵些。它们都是不知什么时候被埋在地下的大树,山塌地陷,水冲雨淋的又露出来了。工匠鬼们就把它们当宝贝似的收藏起来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处到了这些鬼的心?这不,都乐呵呵的贡献出来给你了!听他们谈论:这几根柱子好像原本就是木料中的精品,再经过如此的一埋一出,就更精贵了------”
我不由的脱口而出:“天哪!阴沉木。我竟用阴沉木做柱子!要是换个地方,可怎么看得住呦?”
芹姑娘一笑:“老兄!糊涂啦。那是人世上,我们这,可是鬼谷。什么阴沉,阳沉的,还不都是一样的烂木料。要我看和沙石,泥土也差不了多少。”
我不由的叹服:“你真不愧是仙家,真是视珍宝如粪土!那些哪?”
玉娇:“那些东西,到没什么。是我打电话跟我爸要的。”
“怎么弄来的?”
“我回去了,运东西回来,是小妹请几个仙家帮的忙。”
我不由的感慨:“太兴师动众的大动干戈了。这份情,可怎么还呀!这梁老鬼还真了不起:指挥的这么周到,活做的这么迅速!”
芹姑娘一笑:“指挥的不是他。他后来也只是帮着做做下手。指挥的是一个叫罗宏才的,带着图纸,细样,一样一样的安排人手。光他带来的鬼,就有几百号,各色的工匠都有。其它的鬼仙都是在帮他们打下手的。
我们是一开始就被派去买这几样料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