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妾媵惊愕,陈妾媵低哼一声,继续说:“自从她来了,大帅就再也没有纳过姬妾。严媵侍无端端地死了,那也就罢了。吕妾媵怎么死的?王妾媵怎么死的?高妾媵又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她们的悲惨命运,哪一个不是拜萧容所赐?”
赵妾媵听得心惊胆寒,嘟哝了好半天,才答道:“吕氏跋扈,心狠手辣,她是自作自受。王妾媵……王妾媵她不是受了刺激,自残而死的吗?至于高妾媵,她……她胆大包天,敢刺杀夫人,因此才被如宁给杀死的啊……”
陈妾媵抽声一笑,“赵妾媵也不是愚笨之人,这个中的道理会想不通吗?你自己看看,惨死的几位姬妾,哪个不是得罪过萧容的?你倒是说说,这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赵妾媵无端打了一个寒噤,觉得这个夜似乎更冷了。
其实赵妾媵很想说下一个恐怕就会轮到你啊,陈妾媵。
众所周知,夏妾媵和萧容交好,可上回陈妾媵却当着萧容的面儿给了夏妾媵一巴掌。
赵妾媵并没有这样说出口,只是低着头,嘟哝着。
陈妾媵半分讽刺,半分惆怅地叹了一声,“争来争去,这府里的女人都快死绝了。昔日辉煌的揽月阁,如今也只剩下你我二人。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也无缘无故地死了,这揽月阁,可就让你一人独享了。”
赵妾媵连忙赔笑,“怎么会呢?陈妾媵有大帅疼爱,又温和待人,怎么会呢……”她越说越没底气。
陈妾媵眼珠轮过来,白了她一眼,然后又如同记起什么一样,说道:“不。不是你一人独享。到时候,会有三个怨魂时时陪着你的。所以别怕,你不会孤单。”
赵妾媵毛骨悚然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抖得双脚发软,最终她没有出去透透气。而是逃跑一般地躲回了屋。
看着赵妾媵被吓得七荤八素,陈妾媵哼了一声,也沉郁起来。
明明穆卿都来了,她却还有心思在这儿挖苦恐吓别人。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她又何尝不想回屋去陪着穆卿,陪着她的夫君,可是穆卿躺在里面。嘴里却一直不停地念着萧容,她实在听不下去,才索性走了出来。
夜很冷,冷着这寂静的深宅。
最终。陈妾媵还是无力地走进屋去。而穆卿,早已沉沉睡去。
萧容伤一好,就起身进了宫,不料刚下轿,就见到了公子胜。
大老远便看到他那满是讽刺的笑脸。萧容顿时觉得今日的天气似乎不太好,很憋闷。
“居然可以整死高都督,长本事了啊?”公子胜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向前走着,却时不时侧过脸来咬牙切齿地说上一句。
萧容也不惊慌,只是轻笑着回答:“如同高显那样目无王法的贪官污吏。人人得而诛之。国相大人不也趁着势头点了一把火,才将高显的退路全都斩断的吗?”
许是被戳中了,公子胜突然顿住,转过脸来盯着萧容,眼神瞬间阴寒得煞人。
萧容知道公子胜这是明白了她那句话的意思,她依然无畏地迎上去,故作敬佩地看着公子胜,“国相大人真是公私分明的忠臣良相,即使是对自己的人,也敢下得了如此毒手。卑职真是打心底佩服,佩服啊!”
萧容看着公子胜的脸一寸一寸地黑下去,然后退后一步,恭敬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公子胜咬着牙,想说什么,却又忌惮,只得愤愤地打开玉骨扇,猛扇着大步朝里走去。
萧容撅撅嘴,才慢慢往里走。
玄棣今日兴致特别好,携着柔妃在御花园喝起了小酒。萧容去的时候,玄棣正酣畅地笑着,还张开嘴接过柔妃送去的水晶荔枝。
“卑职拜见皇上,皇上万岁。”萧容上前向他行礼,然后在玄棣的笑声中立到了他身后。
少顷,玄棣才开了口:“爱卿捉拿奸臣有功,朕记在心上,记在心上!”
玄棣明显是喝高了,他拔高了声调说着,还回过头来伸手拉萧容,“爱卿,来,陪朕一同看柔妃跳舞。”
柔妃眸子盈盈垂下,温柔地欠了欠身子,然后起身走到玄棣跟前,轻抖香云袖,开始舞起来。
柔妃的舞姿很美,很柔,大抵这就是玄棣封她为柔妃的缘故。连萧容看了都觉得陶醉,更别说是喝得微醺的玄棣了。
玄棣笑得欢颜,他举举杯,对着萧容喊道:“来,爱卿,陪朕喝一杯!”
萧容沉眉,虽不情愿,却也只得接下。三两杯下肚,她的头就开始晕乎乎了。她知道自己酒量根本不行,因此只得退到一旁去,再不敢接玄棣的酒。
玄棣喝到尽兴处,开始仰天大笑。柔妃舞罢,顺手捻起一颗鲜嫩的樱桃喂到玄棣嘴边。玄棣吃下了鲜果,还不满足,硬是伸出手将柔妃捞了过来。柔妃也就顺势倒入玄棣怀里,说不出地温顺。
就在萧容快要看不下去的时候,柔妃温声对玄棣嗔道:“皇上,萧大人捉拿奸臣,如此大功,皇上该如何嘉奖呢?”
柔妃那声音媚得如同喝了蜜一般,连萧容都听得小心肝一颤一颤地,更别说是这醉醺醺的万岁爷了。
果不其然,玄棣就开口了,这一开口,将萧容吓了一大跳。
“朕当然重重有赏!”玄棣吆喝着,“胡公公,传朕旨意,封御前侍女萧容为……御前侍卫长!没错,御前侍卫长!”
胡公公瞅了瞅玄棣,又瞅了瞅萧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酒醉之下的圣旨算不算圣旨。可眼下玄棣正与柔妃你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