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容沉默,皇后也就立刻收起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垂下眉,一脸忧虑地说道:“这事儿的确是等不得了,不如……劳烦萧大人走一趟,去相府请一请国相大人?”
皇后都这般客气地讲出来了,萧容也无法再推脱,只好点了头。t/
萧容其实并不想再见到公子胜。她能想象,如今她落得这副模样,公子胜会是怎样一副嘴脸:表面上满含惋惜怜悯,实则幸灾乐祸。
她和穆卿走向决裂,除了魏荷语,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公子胜了。
可萧容怎么也没料到,当她走到相府门口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相爷不便见外人,还请萧大人别日再来吧。”碧鸾依旧笑吟吟。
萧容暗自冷笑,心想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公子胜难道不该一边下棋一边悠闲地摇着玉骨扇,坐等着看她好戏的吗?
不便见外人?公子胜还有不能见人的时候?
气地笑着问碧鸾:“那敢问相爷是否身体不适?”
其实萧容更想说的是,他不会要死了吧?如果是那样,那她无论如何也要冲进去看看,好不容易逮着公子胜虚弱,要报仇趁现在。
碧鸾一听,也觉得萧容是在诅咒她的主子,不悦地摇摇头,“相爷好得很,只是事务缠身,不便见外人。萧大人还是请回吧。”
她说罢,沉着脸转身往里走,将萧容晾在外面。
萧容抿了抿嘴,不耐烦地问道:“还真不让我进去了?”
碧鸾停住脚步,皱眉回过身来,“萧大人何必苦苦纠缠?婢子也是受相爷所托,难不成要婢子放了萧大人进去,然后再受罚吗?”
萧容冷眼地瞥了碧鸾一下,“你受不受罚,可不关我的事。我再说一遍。我有要事找相爷,请你前去通传。”
碧鸾眉心紧拧,看萧容的眼神也变得不再和气,似乎在说着,若是再要为难,就只好得罪了。
可碧鸾还真没机会得罪萧容。正在她欲要开口让身后的守卫将府门关起来的时候,她眼睛一抬,愣住了。
“萧大人……请便。”碧鸾哆嗦着跪下来,气焰顿时灭了下去。
因为萧容闷声不响地掏出了金牌御令。
见碧鸾都跪下了,萧容也不再多说什么。冷然收起御令。大步向府内走去。
果然还是御令好用。早知道就不和那婢子唧唧歪歪了。
公子胜连皇后都没工夫搭理,究竟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萧容很好奇,于是赶在碧鸾的前面,健步如飞地找寻着公子胜。
大堂没人。后院也空着,转了大半天,萧容只好往厢房走去。
她当然不会一间间地找,那么一大排厢房,找完了估计天儿都黑下来了。
她径直走向其中一间厢房外,因为只有那里有人守着。
守在外面的又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婢子,萧容不禁想,公子胜虽然无妻无妾,但养了一大堆秀色可餐的婢子。倒也福气不浅呢。
萧容一走上前去,那婢子就惊慌了,想敲门去通知里面的公子胜,却又顾忌着,没敢。只好挡在门口,一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进去的姿态。
萧容这次没再白费唇舌,将御令一亮,那婢子就慌忙跪下了。
萧容满意地轻笑起来,随即破门而入。
她想着,就算逮不住公子胜什么事儿,这样大力踢门至少也能吓破他的胆儿。
她也不曾想,这次居然还真让她撞上了现形儿。
屋里面的格局很简单,不似大帅府里的屋子还特意隔了一堵墙,做成里屋。
只要闯进这屋里,里面的情况就一览无余了。
萧容还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公子胜,月白色的云锦底衫随意地搭在身上,胸口露出一大片,平日里梳得油光可鉴的发饰也慵懒地散了下来,整个人顿时像极了一个流连花柳巷的薄情汉子。
他听到响动,抬起头来,一贯故作文雅的脸这时却凌寒似冰。
萧容的目光往下移,落到那桃红色的锦被上。女子将锦被紧紧捂着自己,似乎在微微抖着。可以想象,那锦被下面定是一片旖旎。
萧容怎么也没料到,这一踢门竟会刚好撞上公子胜在屋内和婢子作乐。
公子胜家中无妻无妾,让萧容一度以为他是个不近女色的术士。虽然他也不免故作潇洒地说一些污言秽语。
能撞上这一幕,还真是没有白闯一趟。
萧容勾勾唇,饶有兴味地对着公子胜笑了笑,然后礼貌地退出房间,还格外周到地为他合上了门。
萧容退到一旁去,一边环顾着这相府内奇形怪状的花草假山,一边想象着待会公子胜出来之后的窘迫样子。
望了望天儿,晴空万里。看来春天的确是来了,连公子胜这样的“冒牌谪仙”都忙着找寻配偶了。真难得,在他这阴阳怪气的相府里,也能感受到一丝丝春日气息了。
公子胜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
萧容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又故意将目光瞥向那屋子里,带着戏谑与探寻的意味。
公子胜一直阴沉着脸,步伐如风地从萧容面前呼啸而过,还不忘留下一句:“想看就进去看。”
萧容撅撅嘴,她可没那心思。
随着公子胜来到大堂,坐下来,泡上了一壶香茶,萧容才开了口:“小皇子遇刺的事,相爷可曾听说了?”
公子胜面色不改地轻轻吹茶,并不回答。
萧容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心想着莫非是方才她那样踢门,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