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眉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使劲地摇着头,“小姐,我不能回去!”
“月眉,难道你忍心让我在这儿受一辈子的苦吗?”
月眉泪目盈盈,“小姐,我们一起回窦家庄吧。一起回去找林护卫……”
萧容轻抚着她的头,“月眉,我会回来的,只是时机未到。”
“不!你不回,我也不回!我一个人回去,可怎么向林护卫交代啊……”
萧容一听,连忙道:“交代?你要向林护卫交代什么?”
“小姐,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月眉抽泣着,“你猜得没错,我陪着你一同来到大帅府一开始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受人之托,而这个人就是林护卫。”
“林骁?”萧容低低地道,“我还以为是少庄主呢……”
“小姐你一直倾慕少庄主,都不知道这些年林护卫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你……他为你做了很多事,可他从来都不让你知道,直到得知你要出嫁,他消沉了很久,最终无计可施,只能拜托我随你前来……”
萧容细细地听着,一开始震惊,后面慢慢变成疑惑。林骁竟然对她有这份心意,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但是念转一想,林骁怎么会找上月眉,月眉又为何会一口答应下来呢?
萧容没有再多问,现在她的心里已经够乱了。之前她一门心思全在窦天情的身上,竟不知道身后还站着默默付出的林骁。萧容深尝单恋之苦,也从未享受过被爱慕,被疼惜的感觉,现在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对她情深意重之人,萧容一方面觉得有些戏剧,另一方面又感到丝丝甜意。原来被疼爱是这样的感觉,这远比苦恋他人要来得甜蜜幸福。如果现在能全身而退,萧容甚至想着说不定林骁会是一个好归宿,可是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被爱着固然让她感到意料之外的甜蜜,可是这种感觉不是爱,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最终只会害人害已,就好像父亲和娘亲。
娘亲生前美得像一个仙女,她的一生有很多男人追求,但是她唯一爱的人却不爱她。娘亲把她最美好的一切都献给了父亲,执着了一生,最终却落得如此凄惨。若不是娘亲如此执着,父亲说不定不会毅然决然地出征打仗,也许他就不会战死。只怕是到了黄泉底下,他也是不愿意见到娘亲的。
这样的悲剧已经在娘亲和父亲身上上演过了,她又怎能再次步入这样的后尘?
终于明白了月眉最初来意,这使得萧容更加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将月眉送回去,这场痴念与爱恨的漩涡,已经太多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绝对没有理由让月眉也卷进来,尤其在知道月眉并非自愿陪嫁过来之后。
萧容躺在床上彻夜难眠,也许是这几日睡得太多的缘故,又也许是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她一直思索着林骁这件事,努力地回想着有关于林骁的一切,可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怎么也凑不到一块来,更加无法得出他中意自己的结论来。萧容甚至开始怀疑,她对窦天情情深至此,窦天情会不会也一样始终不知情呢?
萧容心里一团乱,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出脑外,然后静下心来考虑着如何才能将月眉送走。将她嫁出去其实算是最名正言顺的方式,但是孤掌难鸣,这场戏由谁来配合演呢?
萧容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处境,若是她能有一批上天入地的亲信,那该有多好。
接下来的两天里萧容都食不知味,一直思虑着这件事情,却毫无头绪。巧如前来收碗碟的时候发现饭菜剩了那么多,不由得问道:“萧媵侍,可是喝了苦药汁,吃东西没胃口?”
萧容回过神来,却没有听清巧如说的话,随口问道:“巧如,吕妾媵现在还在关禁闭吗?”
巧如点了点头,“大帅说了,等到萧媵侍你身体好了,再做定夺。大帅的意思,就是将吕妾媵交由萧媵侍你处置。”
萧容思量了一番,又问:“上回我的药是孟少将调的,这次怎么不见他?”
“孟少将和大夫来的时候,萧媵侍你还在昏睡着呢。”
萧容微微点点头,心想既然穆卿还让孟逍调药,那就应该没有追究他的罪责。
萧容查看了一下左手臂的伤口,“孟少将医术高明,这么严重的刀伤都能愈合得这么快,想必再不出几日我就能下床行走了。”
“可是萧媵侍每顿吃得这么少,即便这伤好了,身体也虚弱啊。大夫说了,萧媵侍不仅受了很多外伤,身体气血两虚,特别畏寒,以后可得千万注意,不能再受冻了。贾大娘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繁忙得紧,但是为萧媵侍准备的补膳倒是一样不少,萧媵侍要想早日好起来,就得多补补身子啊。”
萧容望了望那些补膳,虽然也很想赶快把身体调养好,但是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
喝下月眉熬好的药以后,萧容便准备午休。
“妹妹现在感觉身体可好?”
萧容循声望去,来的是夏如璎。
“夏姐姐终于来了。”说罢,萧容让月眉为夏如璎端了一把软椅。
夏如璎却并不坐下,而是远远地立在门口,“妹妹真是福大命大,几番生死关头都挺了过来。”
萧容回想当日,心想夏如璎一定以为自己记恨着她了。萧容也不急着解释,只淡淡地说:“听说吕妾媵被关了禁闭,不知大帅何时才能放她出来。”
夏如璎轻笑一声,“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