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尘剑的指尖不着痕迹地一紧,声音却一如往常地平静:“你不了解她。”
“难道你了解?”桑云卿反问。
君尘剑轻嘬了一口茶:“至少比你了解。”
“呵呵。”桑云卿冷笑,“你们君氏兄弟中岂是最不了解她的就是你,最了解她的是你三弟,和她性子一样倔强的是你四弟,和她一样忠诚的是你二弟。”
君尘剑的面容骤然紧绷,一瞬间棱角分明。
两人沉默了好半晌,君尘剑不再想提这个话题,开口问道:“昨夜你一直跟着我?斛”
桑云卿摇了摇头:“若是跟着,自然不会被人纵火。”
“没有人纵火,应该是房间里被撒了酒,而后房间的蜡烛里藏着爆竹。”君尘剑慢慢回忆着。
桑云卿点了点头,可是当她想到了什么后不由得冷哼:“就算再情意绵绵,也不至于着火了都不知晓,直到被烟呛晕过去。”
君尘剑看了看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解释:“因为吃了可以麻醉人的野果,才不省人事了。”
“哦?”桑云卿有些难以置信,“你一直在外,难道哪些果子可以吃哪些不可以都分不清?”
君尘剑眸光微闪,这次的确是他疏忽了:“是晚茹采回来的,她说她尝过很清甜,所以我也没有多想。”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桑云卿站起身显然是恼了,“说不定她下次给你喝鹤顶红,你都觉得甜如蜜。”
君尘剑知道慕长君不喜欢孙晚茹,可是他今日说的话却让他感觉除了厌恶孙晚茹外似乎还隐藏着别的情愫。
桑云卿突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过激了,抿了抿唇后道:“离启程还有一个时辰,我会去查查。”
君尘剑看着她道:“算了,你去休息吧,听说你受伤了。”
桑云卿顿了顿脚步,而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营帐。
离启程还有一个时辰,桑云卿立即赶到了昨夜被烧毁的小木屋,谁知当她赶到的时候,那里竟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几乎看不到有一丝曾经是房子的痕迹。她踏在只有几块木屑的空地上,想要寻找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可是让她失望的是,除了烧剩下的木块就是木灰,再无其他。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毁灭证据,否则就算再大的火,也不至于烧成如此模样,她推断,昨夜定然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有人趁着入夜又增加了火势,可是她又没有证据,周围又没有证人,仅凭她的推断定然是不成立的。
“你究竟是何人?”
正当桑云卿俯身在细细检查地上的木灰时,突然一道男子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语气十分不友善。桑云卿缓缓站起身望去,竟然是南宫祺德。
“卑职参见贤王殿下。”桑云卿抱拳一礼。
“免了。”南宫祺德微眯着双眸凝着她又问,“你似乎很关心君尘剑。”
桑云卿看着他勾了勾唇角:“贤王何以见得?卑职不过是见不惯不平之事罢了,若说关心,卑职倒是更关心馨公主。”
南宫祺德对眼前言语不卑不亢却又懂得迂回之术的小侍卫更有了兴致:“你真的是御林军统领的新招侍卫?”
桑云卿踏出废墟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若不是,贤王又岂会在此地这般礼遇卑职?恐怕早就将卑职交给刑部法办了吧?”
“果然有胆识,难怪父皇这般器重你。”南宫祺德的话听不出任何深意,却又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意思。
桑云卿摇了摇头:“皇上不过是因为卑职不但救了馨公主还救了大将军而对卑职另眼相看罢了,若说器重,君氏父子沙场抗敌为国尽忠,丞相大人在朝拜相为君分忧,几位王爷又文武双全是将来朝廷之栋梁,皇上自是最器重诸位,卑职又何德何能呢?”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侍卫,你不以真面目示人难不成另有隐情?或是这一切都是你刻意策划的?”南宫祺德走到她跟前轻问。
桑云卿扬了扬眉冷哼转眸凝向他一字一顿:“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贤王殿下应该比卑职更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南宫祺德突然朝她伸手,意图要揭开她的面具一看究竟,但是桑云卿早就有了防备,立即挥开他的手一个转身灵活地闪避。
南宫祺德见她动作敏捷竟是不能碰她分毫,心里自是不服,再次出招向她攻去。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中,桑云卿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靠近,就在这刹那分神之际,她脸上的面具被南宫祺德给生生扯下。
桑云卿惊叫一声后立即转过身去。
“五哥,你干什么?”南宫馨在南宫祺德扣住桑云卿的肩膀想要将她转过身来之际,立即抢了他手中的面具而后将他用力推开。南宫祺德一心在桑云卿身上,未料南宫馨会突然赶到,竟是被她推得一个踉跄。
桑云卿眸光一转,抬手紧紧抓着自己受伤手臂缓缓跪在地上,满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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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馨走到桑云卿跟前,将面具重新戴回她的脸上,却在看见她手臂缓缓淌着鲜血的时候惊得差点昏过去。南宫祺德见自己失败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也不顾桑云卿的死活。
南宫馨看着南宫祺德离开的背影,大声唤了两声,可是后者却不理不睬径直离开,气得她直跺脚。
“公主,卑职没事,只是伤口裂了而已,并无大碍。”为了博取同情,桑云卿值得让自己受些皮肉之苦。
“我扶你回去。”南宫馨将她从地上搀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