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小叔这回自家吃饭还犹豫啊?”陈廷焯的三哥陈廷禧的妻子陈郑氏声音尖利的响了起来。
陈廷禧是庶子,又是最小的,所以他们一家都是坐在饭桌的最下手。
看了看母亲隋芬身边空着的位置,陈廷焯走过去坐了上去。
没想到陈廷焯居然这么无视自己,陈郑氏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忍无可忍道:“我在跟你说话呢,小叔!”
“爹、娘,我今天一直在店铺,回来晚了见谅!”陈廷焯笑着对陈海夫妇道。好像陈郑氏是空气一样。
陈郑氏还要再说什么,被陈廷禧使劲的拽了拽衣角。她狠狠地瞪了陈廷禧一眼,不再说话了。
陈海点了点头,老怀安慰的道:“年轻人就该这样,做生意就有做生意的样。以后若是太忙,不回来住也行!”
隋芬在一旁嗔怪道:“怎么能不回来呢!他还小呢,要天天回家才行,再晚都得回来!”
陈廷焯黑线,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了,还被当成没长大的孝子,也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陈廷巍在一旁给陈廷焯解围:“娘,廷焯都多大了啊,还要天天回家!没准有什么事情忙的脱不开身,就回不来了呢!”
隋芬很是相信大儿子的话,她点了点头,不再唠叨陈廷焯了。
向着陈廷巍投去感激的一眼,陈廷焯心里却在使劲的翻白眼,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好人啊!
饭后又上茶,陈廷焯端起来喝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可是也许是养生茶喝多了。他还是觉得后者喝着更让人神清气爽。
陈廷钊喝了一口茶,一脸享受的道:“真是好茶啊!爹这茶是谁孝敬你的啊?”
慢慢的品了一口碧螺春,陈海也觉得味道很是不错,对送给他这个茶的陈廷巍,更是喜欢了几分。
他笑着道:“这茶是你大哥托人从南方给我带回来的,可都是茶中的上品。”
陈廷巍的正妻陈周氏拿帕子掩着嘴笑了一声,道:“爹你是不知道。廷巍为了这两斤茶叶。到处求人,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
笑看了陈廷巍一眼,陈海道:“老大你有心了。”
“爹你就不要说这样客气的话。孝敬您跟娘什么东西都不为过。”陈廷巍端的是一副孝顺样子。
隋芬看了看身旁一直在眼观鼻鼻观的陈廷焯,对他道:“廷焯啊,我最近又很是不舒坦。”
心里冷笑了一声,陈廷焯抬头一脸着急地问道:“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心堵的老毛病又犯了?”
隋芬点了点头。道:“对啊,说来我这身体也不争气。每过几个月老毛病就发作。”她感慨完自己的身体不好,话锋一转就道,“不过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蛮夷用的药,很是有用。现在吃完了,我又开始不舒服了。”
陈廷焯面无表情的看着隋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很想告诉他娘,那个所谓的药。不过是西疆少数民族吃的炒米,因为西疆的米跟内陆不同,所以才让他拿来应付人。
每年都要有这么两次,陈廷晰陈廷钊说通隋芬,让隋芬劝他出去游玩,后来他不想玩了,就逼着他去给找药。
可若是什么病,京城都治不好,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药呢?
陈廷焯在心里叹气,觉得心寒,隋芬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疼呢?
现在自己还羽翼未丰,他不想撕破脸。
“既然这样,我就再去一趟西疆。”陈廷焯微笑着道。
一直盯着他看的陈廷晰陈廷钊听了他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陈海很是不满的道:“你最近的生意刚刚有些起色,又要往外跑,什么时候能长点心啊f诉他们地方,派个下人去不就行了吗?”
故意沉吟着不说话,陈廷焯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爹!廷焯既然要尽孝心,就由着他去,毕竟咱们家也不指望他赚的那几两银子,再说,他还小呢,再玩几年再收心也不迟!”陈廷巍连忙道。
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跟自己想的一样。陈廷焯一脸赞同的道:“对啊,爹。我去的那个地方很是偏僻,下人们不一定能找得到。再说,去找药是我的一片孝心,可不是别人能比的。人啊,最怕只会动口,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你说对不对,大哥?”
陈海看到自己儿子这么懂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这次出游了。
被陈廷焯编排了一通,他的三个哥哥脸色都很是不好。
从正院出来,陈廷焯长出了一口去。
每次一家人凑在一起,他就觉得心累。这勾心斗角、斗智斗勇的,哪里像是一个家?
“公子咱们回去吧!”长青在陈廷焯身后低声道。
也就是他家公子,这么聪明能干,才能应付得过来陈府的这些人,要是换做那不聪明的,早就被啃的骨头渣都没了。
点了点头,陈廷焯就往自己的松涛院去了。
刚走到一处林子处,就听到有女声喊他的名字:“廷焯!”
只是两个字,长青就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廷焯皱着眉头,脚步却没停。
可是身后的女人却不依不饶:“陈廷焯你给我站住!你要是再不停,我可就大声喊了!”
站在原地,陈廷焯一脸的厌恶。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存在。
看到他停下,陈郑氏一脸的得意。
“早让你停下你停下不就行了吗,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陈郑氏走到陈廷焯面前,扬起脸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