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光辉果断地跑去明星艺校打探消息。
不料,事毕,刚一出校门,竟然被前来的静英碰个正着。——虽然“二少爷”已经把自己打扮得“面目全非”,但还是被目光如炬的她一眼看穿:“你怎么会在这里?”
“化妆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光辉错愕地感慨完毕,悻悻地摘下墨镜。不敢直视那双疑惑的眼睛,他低头耷脑,低声嘀咕道:“路过,不管你信不信……”
“打扮成这样‘路过’?”
果然,这匪夷所思的说辞是站不住脚的,美人激光扫描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神情严肃地回答:“不信。”
“我就知道……”光辉苦恼地叹了口气,转眼,又堆起笑容,戏谑地说,“好吧,我承认,我是来偷窥美女的。”
“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让学生听到成何体统。”嗔怪完了,静英认真地问他,“到底来干什么?”
“我、我是来……来找你的。”
显然,“二少爷”急中生智的回答依旧无法打消美人的疑虑:“找我?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光辉的大脑飞速运转,瞬息间酝酿出诸多理由,竭尽全力使荒唐的谎言听上去能更加合理:“那天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跟孝琳提到,韩枫曾经在明星任职过吗?我猜到你一定会来,所以就先你一步赶到,特地在这里恭候小姐大驾。”
“是吗?”冷冷的反问里充满了不信任感。
见此光景,光辉赶紧拼命点头,以示“真诚”。
“那么,打探到什么没有?”
美人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让光辉叫苦不迭,心说:果然是个穷根究底、锲而不舍的女人,简直就像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女警探一样。救命呀。我已经快招架不住了!若是再这样被追问下去,迟早会露马脚的!
他胡思乱想、窘迫为难着,脑子里当下乱成一团,说话也不利索了:“那个……其实……”
“二少爷”吞吞吐吐的样子令静英感到费解之余,也生出些许不安,干脆放弃了继续追问他,直截了当地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打听吧。”
“哎,别……”光辉一个箭步跨到美人面前,慌忙拦住她的去路。“其实,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你不用去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保证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唉,又在贫嘴……”
如同一位对说谎淘气的孩子感到失望的母亲,静英轻轻蹙眉。摇了摇头。接着,推开眼前的“障碍物”,执意要进学校。
这下子,光辉真的急了。绅士礼仪、彬彬风度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猛地伸出“魔爪”,一把抓住美人的玉臂。心焦气燥地说:“真的不用进去了,不要再去打扰人家!”
静英登时一愣,继而。眉头皱起,脸色也阴沉下来。——对此,光辉不禁对自己鲁莽的行为有些后悔、有些抱歉,然而,为了“顾全大局”。他还得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那俊脸上立刻浮现悲切神情,声音低沉地说:“钱校长去世了。”
“什么?”
万幸。听到钱校长去世的噩耗,静英真的暂时把注意力从他无礼的行为上转移开了。难掩深切的悲伤,粉脸失去了血色,星眸里闪起泪光:“怎么会这样……”
光辉松开桎梏美人行动的大手,沉痛地说:“那颗星星形状的痣癌变了……”
静英禁不住潸然泪下,掏出素白的手绢轻拭泪水。光辉则无声地站立一旁,默默地陪着她伤心。
就这样,哀恸地沉默了片刻,美人慢慢收起手帕,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光辉满心欢喜地以为她会说“好吧,我们走吧”之类的话。没想到,小姐突然抬起头,用残留着眼泪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是找钱校长?”
听闻此言,光辉简直快要吐血:“不找校长呀……我还以为……呵……”
说着,心中有鬼的他只好用傻笑掩饰自己的难堪。
看着“二少爷”怪异的神情,静英很是困惑,但还是坦诚地说:“我找钱导演,有个新本子……”
不等美人把话说完,光辉就神经质地瞪大了双眼,生怕从她嘴里说出自己最不想听到的消息:“你要复出!”
“不是,有关选角儿方面,导演让我给点意见。”
听她这么说,光辉才放下心中大石,语气变得轻松起来:“那就快点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忙完了,一起吃饭好吗?”
今天“二少爷”一系列反常言行令静英深感不安,她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总感觉你跟平常有些不太一样,你……不用回医院做事吗?”
光辉淡然笑道:“‘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已经尽力了。现在,回医院也插不上手,还会遇上更多麻烦的人。——就目前来说,保持沉默、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静英想了一瞬,便说:“好吧,等我。”
说完,她冲着“二少爷”优雅地摆了摆手,迈动生莲步伐,径直走进学校。——光辉则就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静候佳人。
不多时,静英出来,二人来到一间布置朴实的咖啡厅,坐下休息。
因为不知该如何开口,光辉一反常态地静默坐着,一把小匙不断地在杯中搅拌,卷起层层细碎的泡沫。
末了,还是静英先开口说话,打破了尴尬的宁静:“真没想到……钱校长看起来那么强壮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