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餐厅,婷婷一路小跑才追上光赫。
只过片刻不见,这转眼的功夫,那白皙透明的皮肤就变成了出锅龙虾般的红艳。大概是因为燥热,他松开了领扣,露出平坦健硕的胸口,看上去确实很诱人。
看到佳人追来,他似乎也颇为吃惊:“你……”
然而,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脚下一软,身子乱晃,眼看就要跌倒。
婷婷急忙伸手,想拉住他,却不期反被拖倒在地。偏巧脸庞触到那坦露的胸膛上,霎时感觉像贴到上了熨斗,被炽热的体温烫到脸红。
她慌忙起身,心里别扭得紧,恨不能即刻转身离去。但是,回头再看他,像只被顽童翻转的海龟一样,努力挣扎着想起身,却不知该如何用力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看到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婷婷终于明白了为何岳经理会那么担心。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又不能就这样任他躺在走廊上。不禁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扶起他,拖着他,往1103房挪动。
光赫倒是不客气地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纤弱的身体上,似乎连眼睛都醉到睁不开。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鼻尖,喘着粗气,浓重酒味的气息不住地袭击佳人的呼吸。
好不容易到了1103房间,婷婷费了九牛二虎才把门打开。等到把光赫丢在沙发上,自己都快虚脱了。
但是还没等她坐定、喘口气休息一下。那位又诈尸一样忽然起身,排山倒海地吐了个一塌糊涂,就连她的衣服也未能幸免于难。
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一片狼藉,婷婷顿时明白了什么叫“欲哭无泪”。没办法,只好又仔仔细细地为他把房间打扫干净。
一番忙碌过后,她重新回到厅里,看着脏兮兮的制服,正在怅然怎么跟琬成解释、是否需要赔偿之时,酒醉的少爷突然睁开了惺忪醉眼。
他努力眯起眼晴,似乎想要将她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然后,像条困在浅水里的鱼一样,嘴唇翕动,却因舌头发硬而说不出一句话,徒然地喘着粗气。最后,只好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墙角的柜子。
婷婷疑惑地打开柜门,发现里面居然都是女性的衣服——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各种各样有关他“丰富多彩”私生活的不雅传闻,对这位富少仅存的一丝好感也瞬间化为乌有。
不过,俄而转念又想:干嘛要在意这种纨绔子弟的生活呢,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各自过着彼此无法了解,也无法理解的生活。
她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挑选着衣服。结果,越看越觉得眼熟,这才恍然发现,这些衣服原来都是“娉婷”系列的产品,而且上面“童颜”的标签都还有没撕掉,完全是新衣!
虽然满腹狐疑,但是婷婷还是从中取出一件,去洗手间换好衣服。然后,来到沙发前,对着醉梦中的光赫深鞠一躬:“今天,谢谢您请我吃饭,衣服我会洗干净,保证想办法还回来。嗯……梓高说的对,跟您在一起,好像真的没有好事发生。那么……请您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遇到的好。”
礼貌地道别之后,她悄悄转身离去。
轻轻转动把手,刚刚打开一个门缝。——忽然,从背后伸过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门上,厚重的门扉重新阻断了离开房间的道路……
次日清晨,薄雾迷茫。海川大路上,一辆货车平稳地朝着朝阳将要升起的方向行驶。
猛地一个急刹车,在后座酣睡的少年毫无防备地滚到了座位下面。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起身,揉着鼓起大包的脑袋刚要发怒,却发现开车的青年已经打开车门,动作麻利地跳了下车。
少年推开后座的车门,探出头去观望,却看到青年从车前抱起一位衣染鲜血的少女,顿时睡意全无,惊恐地问道:“哥……你、你撞人了!”
青年眉头一皱,神情严肃地回答:“别胡说,我没有。”
说完,抱着女孩来到车前,吩咐少年:“去,把车厢门打开。”
少年山猫一样灵巧地跳下车,打开车厢门:里面被粗陋地改造成一间车房,车厢上开了一扇可开启的小窗,固定了两张折叠单人床。
少年动作熟练地拉开其中一张折叠床,青年把少女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少年点点头,不忘叮嘱他行车安全:“知道了,慢点开!”
青年憨憨一笑,二人重新上车,发动汽车。
开了不多远,迎面过来几辆高档轿车,其中一辆拦下了前进的货车。
轿车里,一个面目狰狞的黑衣人快速摇下窗玻璃,无礼地质问青年:“喂,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青年挠了挠头,故作凝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白裙子?长头发?”
听闻此言,黑衣人马上两眼放光地说:“对!就是她!看到她往哪里跑了吗?”
“噢,容我想想……”
青年不紧不慢的样子,令黑衣人十分不耐烦,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马上敲开他的脑袋,挖出“猎物”的所在。
“刚刚看到,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大概、好像、应该……是往西边去了吧……”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黑衣人就缩回头去,发动车子,向着西方全力开动。
“真没礼貌。”
青年抱怨了一声,目送轿车疾速往日落的方向跑去。烟尘过后,车队消失地无影无踪。他这才露出一丝冷冷的浅笑,重新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