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冬日,朔风呼啸,雪花飞舞。温暖的房间,金碧辉煌,寂然无声。——旺盛的火炉令房间有着骄阳炙烤般的炽热,伤人的话语却使人心寒冷、血液凝结成冰。
“想不到,事到如今,你竟然会拿这样的理由拒绝我……”光赫俊朗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严霜,阴沉地低语,“我所做的一切、所费的苦心,在你眼里,根本就毫无意义……不,是可笑,甚至卑鄙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瞬间拉下脸来,寒星一般的眼睛射出犀利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说:“既然这样,我又何必继续委屈自己、硬撑着做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伪君子’呢!”
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愤恨气息,婷婷情不自禁地退避着,然而,嘴上却依旧忍不住讥讽他:“你所有的损失,根本都是自作聪明的自作自受。现在悬崖勒马的话……”
突然,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打断了她的义正词严。——那仅存的勇气,在那刺耳的狂笑声里,被击得粉碎,僵硬地蜷缩在角落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放肆的笑声过后,他径直走向桌子,拿起公文包,从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对她说:“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茫然地望着他,在那张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脸上,找不出任何暗示的蛛丝马迹。
“依照你的理论,做错了事情是应该受到惩罚吧。”他一边不紧不慢地展开信纸,一边冷嘲热讽地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做过一些错事。不过,需要支付代价的人可不仅仅是我。——看好,这是童光盈亲手写下的借据,几百万债务……她和韩梓高是夫妻,你觉得,他会被判多少年,死在狱中的可能性有多少?”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遏制不住的怒火喷涌而出:“光盈是你妹妹!她已经去世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
听到愤怒的质问,他故意装出诧异的神情,说:“看不出,你居然还很关心那两个人。——是善心泛滥,还是依旧念念不忘和韩梓高的那段孽缘?”
听闻此言,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惨然,回答说:“当我把刀刺进你胸口的时候,就知道,和他的缘分也被我亲手切断,不能回头了……”
虽然谈及此事时,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是依旧掩饰不住曾经的那份割舍之痛。
“既然是这样,我为你珍藏许久的礼物,想必也不用看了。”
说完,他放下借据,拉开抽屉,取出一只檀木盒。移开雕花的盒盖,拿起厚厚一沓信件——缠绕在泛黄纸张上的红线末端,系着一只做工精巧的核雕。因为长期的捻握,表面变得油滑,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一眼看到信件上那熟悉的、他的娟秀字体,佳人的脸色剧变:“原来是你……”
“是我。”他坦然承认,“瀛洲、蓬莱、方壶都是我的个人资产,是我把韩梓高从童氏要过来的。我的管理向来事无巨细,甚至到每一颗钉子的位置,当然,有时候也会格外关心一下员工的私生活。”
无视那惊惧的表情,他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在信中写道,期望过简单宁静的生活。——我很庆幸,你一直那么单纯和容易满足。但是,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坚信自己能带给你更好的生活。”
此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没有心思继续跟他纠缠下去,无力地回复他:“你所谓的‘更好的生活’,不过是一向情愿、自以为是的想法……”
“好冷漠呀。”
他遗憾地笑了笑,猛一扬手,将信件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盆中。
“不要!”
她惊叫一声,扑向火盆,却被他死死拉住。鲜红的火舌瞬间吞没了未知的往昔情谊,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涌出来,模糊了双眼。
“既然你也说是过去的因缘,又何必执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他摆出一副惋惜的神情,却掩藏不住发自心底的嘲讽,“曾经羡煞旁人的郎情妾意,只换来一瞬的温暖,何其脆弱。”
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使她站立不稳,虚弱的身体无奈地倒在他的怀中,一双绝望的眼睛迎上他木然的神情:“你是魔鬼……”
“很遗憾,从今以后,你就要跟恶魔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漆黑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冷酷无情的嘴里说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语,“你们之间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注定生生世世都没有结果。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你不能下定决心放下这段感情,那么就由我来帮你切断它。”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难道你还在期待,有一天我会打开心扉接受你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她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斩钉截铁地说,“我的丈夫是费扬古!”
“费扬古……”他语气阴沉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继而严肃地问她,“如果说,你不选择我的话,会死,也坚持跟他在一起吗?”
“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不会后悔。”
听到她坚定不移的回答,他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如果说我们之中的任何人一个人,都只会令你受到伤害的话,至少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如果,让我在使你痛苦和眼看着你去送死二者之间,必须做出选择的话,我宁愿把你捆在我身边受苦!”
说着,面沉似水的他忽然将她拉入怀中,绛色薄唇贴上那毫无防备的樱唇;大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