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醒来,就被小乌咬着衣角,扯到屋外。
她一看,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
“x走了,o小心,下山可,衣不行”
她眨了眨眼睛,x代表待月,o代表她自己,翻译过来应该就是“待月走了,让你自己小心,下山可以,但是你自己的衣服不行……”
她蹲下身子,和蔼的冲小乌招了招手,它乖乖凑近过来,
“他走得很急?”否则不会不告而别。
“唔。”
“一个人走的,没人来接?”上次她在山里玩,就无意中看到他身后跟着两个美貌的少女,她们一直把他送到山脚下才离去。
“唔。”
“最后一句真是他说的?”
“……嗯。”
她忍不住给那小龟壳一个爆栗,
“小乌,你难道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才会回答‘嗯’吗?……你敢缩!!”
那个正隐隐有缩头趋势的家伙生生顿住了……
“你个没义气没气节的逢高踩低欺软怕硬的小狗腿乌龟……他还没亲口说,你都能帮他想到,你真是好龟!”
在那个人眼中,她自己带来的衣服中也就羽绒服保暖衣之类的能勉强入眼,别的诸如吊带睡裙,短袖t恤和短裤一流,被他直接归为违禁品。
赵玫收拾完小乌,转身去了书房,大不了不下山,宅有宅的好。
可是十天过后,她无聊透顶的时候,只能想到下山去逛逛。
踌躇半天,结果还是穿上了待月带来的白色紫边的深衣襦裙,把头发在发尾处用丝带绑上一个结。
在水潭边一照,天然去雕饰,容颜世无双。
小乌看见主人最终还是穿上了这里的衣服,转过头,偷偷咧开了嘴。
赵玫带着小乌下了山。
来到镇上,先逛了几家店铺,拿着待月留给她的钱币买了些糕点,逛到镇中心,看到一片冷清,才想起原来今天不是集日。
正打算回去,远处而来吵吵闹闹的一群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个赵玫眼里的小镇,实则是临水州辖下的重山县,以重山而得名。
成朝的行政机构分州-郡-县,州与郡其实同级,只是按照所辖地盘的大小区分,大者为州,小者为郡。
各级的官员取消世袭,直接由王权任命,本是中央集权的好方法,可惜成朝的开国之王太讲义气,分封了东南西北四方异姓王,几百年下来,诸侯逐步扩张,终于发展到如今势大盖主的局面。
集市的东首便是县衙,她看到那群人或悲或愤的涌进县衙,也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走近一看,县衙门口,人群之中有三个人最为醒目:
一个年轻的男子躺在地上的担架上,双目紧闭,面露死气,已然气绝。
一个中年汉子双手被绑,鼻青脸肿的被众人推搡着跪倒在门前。
一个年老的妇人几欲晕倒被人扶着,哭得悲痛欲绝。
看来便是死者,嫌疑人和死者家属了。
“求大人做主啊……”
老妇人不停的哭喊着,可是她的面前,有两个衙差挡在门口,他们面露难色,其中年纪稍大的衙差好脾气的跟老妇人解释道,
“大人被太守召到临水城了,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天不亮就走了,最快也要三日后才能回来……”
妇人一听,大人不在,无人可以为自己做主,转身就向那个“嫌疑人”扑过去,一顿乱抓乱打,
“你个凶手!你还我儿子!”
周围围观的众人,无不可怜夫人失子之痛。
女人们指指点点,一些莽汉则直接对“嫌疑人”拳脚相向。
赵玫来到死者的旁边,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了一些古怪:
表面看不到伤口,也没有血迹,四肢僵硬成屈曲状,脸嘴唇乃至全身都发出紫绀,双眼充血,瞳孔不对称……看起来倒像是中毒的症状。
可是看他的样子,死前应该没有经过剧烈挣扎和反抗之类的,张大的嘴,仿佛死前是在尽力的呼吸……如果不是入口封喉的顶级毒药,那么就是死者即使痛苦,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可以解释这种情况的中毒症状是——神经麻痹?
这时,“嫌疑人”终于不敌众人拳打脚踢,倒在了地上,他双眼通红的盯着死者,
“……大牛,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过是吃了一顿饭怎么就死了?害得我白白受冤啊!我怎么会杀你啊,呜呜呜……”
中年男人满脸血污,可是那泪却是真真切切的流了下来。
赵玫不禁皱起了眉,经过修炼,自己“读心”的能力已经能收放自如,那些声音再不会不受控制的钻进耳朵。
此刻她看着“嫌疑人”暗暗集中精力,就听得那中年男人此刻的内心所语,他是真的没有做过……
可是一旁的老妇听他如此说,情绪更加激动,她扯着他的衣服,声嘶力竭的喊着,
“不是你那是谁,就你跟他一起吃过饭,之后不久他就出事了,一定是你嫉恨我家大牛每次捕的鱼比你多,卖得价钱比你好,你就动了杀心……你个丧尽天良的,你还我儿子……”
老妇说完,周围的人也群情激奋,都欲为老妇和她儿子讨个公道,又再次围殴那中年男子。
这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等等!”
声音不大,却如银铃般清脆好听。
众人循声望去,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美丽脱俗的女子,不知是为她的样貌所惊艳,还是因她温和却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