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公子觉得成大事者,会拘小节?……呵,好了,我会昭他们进宫,若果真如你所言,北候带了你的‘珍惜之人’入宫,那么我自当相助,若没有,那锦昭也爱莫能助了……”
“草民感激不尽,那草民便先行告退了……”
尚若恒退下之后,垂帘之内好半响才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茗容站在一旁,把锦昭的愁容尽收眼里,却又不知如何开解,只得把怨气都落在尚若恒身上,
“尚若恒也太有失体统了,深夜入宫求见就为了让公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公主,你为何答应得那般爽快啊!”
锦昭苦笑着摇头,“……我早已想透:他自有他珍惜之人,我自有我待嫁之人,于‘情’字再无相干……如今我需要他帮我,只能从‘义’字下手。他今日有事求我,便是天赐良机,我为何不答应?不单答应,还要全力营救那人,他重情重义,让他欠我的情,于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锦昭说完看了看窗外,缓缓起身,“寅时了,伺候我更衣准备大礼吧。”
一个时辰之后,王都中四处华贵的宅邸均响了起敲门声……
东候某处别院,伯子锐仍是一身得体的正装,看不出倦容,
“公主命四方诸侯的代表参加先王葬礼?”
“是的,咱家也是才接到命令,赶紧就来传信了,世子殿下请尽早准备吧……”
他招呼下人送走了来传信的内侍,一脸凝重的步入卧室。
“我得进宫一趟,看好你们的主子!”
他话音刚落,四个黑衣人从隐秘处现身,对着伯子锐一拜,齐声道:“是!”
……
南候某处别院内,仲翡被吵醒后,火气正盛,
“滚,我哪儿都不去,都滚!”
下人们纷纷惊惶退下,唯独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留下了,女子叹口气,掩上门后轻轻走进内室,温言细语的劝着仲翡,
“郡主,你如今在王都内,代表着侯爷,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公主既然下了令,还是深夜传达,这个中深意,不可不重视啊……”
听得女子这样说,仲翡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林姑姑,你说公主这是存的什么心?以前可从没有过诸侯王参加国丧的先例呢!”
“想知道?那便亲自去看看好了!”
……
西候别院,前来传信的内侍收下管家塞给他的一袋钱,喜滋滋的离开了。
后院中,叔温则负手而立,从这里望向王宫,刚好能看到一片碧瓦和层叠的檐角渐次分明。
夜色渐淡,一如他清冷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一黑影如鬼魅般从屋顶上飘然而下,眨眼到了叔温则跟前。黑影单膝跪下,
“主子。”
“恩。如何?”
“一个时辰前,尚若恒进宫见了公主。”
“尚...若...恒......”
叔温则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咀嚼着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天降神童,天纵奇才,惊采绝艳”……自入王都以来,他听了太多这个男人的传说,如今更添一则新的——“深夜入宫,公主对其言听计从。”
叔温则嘴角勾起一丝邪魅,对黑影挥手,
“去吧,盯紧了。”
……
北墨别院,季易再次回到书房时,已换了一身朝服,朱红色的长袍,以金丝云虎纹绣边,庄重而不失华美。
他身后跟着一队丫鬟,各自捧着托盘。他一挥手,丫鬟齐齐入内,对着赵玫一顿忙活起来,赵玫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对着自己上下其手,无力反抗,只能干瞪眼。
既然无法反抗,便顺其自然吧!
她索性观察着这些忙而不乱的丫鬟们,她们都一脸严肃,只关注手上做的事,只有一个圆脸的丫头期间飘过赵玫几次,露出几分好奇,赵玫便追着她搭讪,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刚想回答,瞟见季易看过来的目光,脸瞬间煞白,赶紧埋头做事,不再理会赵玫。
半刻过后,丫鬟们退去,赵玫成了穿着灰色布衣其貌不扬的黑脸小厮。
她对着镜子一叹,
“这演的是哪出啊?”
季易眯着眼睛笑道,“带你去看一出:肃王出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