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心思一转,便来到矮榻盘腿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状。
待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表面乖巧的赵玫,扯出被她故意压住的衣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看中了聚英楼,别人的眼睛也不瞎,长街这段繁华地段,被各大商家占据,背后都有显贵撑腰,相比之下,靠聚英楼发家的宋家是最好下手的……”
“……宋家有个不成器的小儿子,某日在赌桌上输掉了千金……”
“宋老板为了给儿子还赌债,把家底掏光,东拼西凑的,但是还少一百金……”
“这时,有人主动送上门借他一百金,还不要利息,但是一个月内必须还,以聚英楼作抵……天上哪会掉馅饼……”
听到这里,赵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家被人算计了。
她不由得一叹,“不怕贼偷,就怕小人惦记……”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故意向待月瞟……
叹完又冷哼道,“如今我来接手聚英楼,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办!”
待月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脸上笑意加深,
“那么赵老板,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
一个时辰后,赵玫走出小厅,奋力的大喊一声:“冗括!!!”
声音之大,震落满树繁花,惊飞巢中幼鸟,也引得冗括四人飞一般的赶到小厅门前。
“主子。”
赵玫淡淡扫过四人,
“你们这段时间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开始,是时候忙起来了。”
她来到赫平面前,“你,负责收集各类简牍帛书,无论是经史典籍,还是市井杂谈少一千本,越多越好……而且,某人不是要当最大股东吗?就主动给我把那些绝版的典籍贡献出来!”
后两句声音明显增大,小厅里的某人听到,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宝贝书架,抚额……
接下来是柳柔和如花,赵玫的声音倒是温和了些,“我这里有份清单,帮我在三天内准备好,所需钱财一律向里面那位支取……”
最后轮到冗括,赵玫则笑得格外和蔼可亲,
“你呢,就跟在我身边,随时待命。”
其余三人纷纷向冗括投去同情的目光。
赵玫安排完,才装装样子冲着厅内喊道,“某人没意见吧。”
然后根本不给待月说话的时间,直接就冲几人挥挥手,“他没意见,你们各自去忙吧,三天后这里集合,冗括跟我走。”
就这样,四个不明就里的人各自开始为赵玫的开店计划忙碌起来。
其实,忙碌的只有三个人。
而冗括,自那日跟着赵玫回尚府后,除了连续三天准时去尚府的拢月小筑报到以外,根本无事可做。他被勒令辰时到酉时离,赵玫说这叫朝九晚五,然后就只是让他多吃点,没事锻炼锻炼……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赵玫每次看着他的感觉,都像是农夫看着猪一样。
其实这三天,赵玫一直在做一件事——研制麻醉剂。
那日她领着冗括回来,看到长廊尽头假山边的那盆罂粟,发现花竟然谢了,已结出蒴果。她突然灵光一现,赶紧叫冗括把花搬进院里,或许在麻药原来的配方中添加罂粟的汁液后,会有更好的效果。
三天之后的凌晨,拢月小筑地下的“实验室”里,一身白大褂的赵玫将试验制得的最后一点试剂收入密封瓶中,对身旁一直紧张得看着她,大气不敢出的澄澜笑了笑,
“小澄澜,东西是制成了,咱们得找人试一下……”
而冗括的不祥预感果然灵验了……
辰时,他刚刚进到小院就被赵玫点了穴道,然后被拖到一间奇怪的地下室里,房间内有一张巨大的白玉石台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
他被放到房间西南角用白色垂帘隔出的内室床上,白色床单,而且比一般的床要高出很多。
赵玫已经换上样式稍微奇怪的白大褂,戴上口罩,取出已经高温消毒过的铁老头出品的空心针头和自制的简易针管,在贴着“麻醉试剂1号”的瓶子里抽出五毫升,对着冗括笑道,
“小白鼠,开始试验了……”
她先在冗括的手臂上做了皮下测试,见没有过敏反应,就对一旁的澄澜说,
“把他裤子卷起来。”
澄澜稍微一顿,仍然红着脸照做,赵玫进行了肌肉注射,冗括除了一开始的困惑,剩下的时间都是一声不吭完全配合,只是随着腿渐渐麻掉,他惊疑的看着赵玫。
“是不是觉得麻?”赵玫问道。
冗括点头。
过了几分钟后,赵玫把空针头刺进他腿里,问道,“腿有感觉吗?”
冗括茫然的摇头。
赵玫又让红着脸的澄澜把冗括扶坐起,让他亲眼看着她把针头刺进肉里,
“有感觉吗?”
冗括瞪大了眼,接着又疑惑的摇头,“没有……”
接下来又在他的手臂做了同样的试验,根据冗括的反应,麻醉剂是有效的。
最后一关,便是静脉注射测试了……
赵玫的表情终于变得严肃,“冗括,我之前给你注射了麻醉剂,所以你的腿和手都会失去知觉,现在我要对你进行全身麻醉,你会进入昏迷状态,然后我会在你身上开个口子……你愿意吗?如果不愿意,我们现在就停止。”
冗括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些动容,他看着眼前身为他新主人的赵玫,当尊主宣布他们四人的主人只有赵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