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又不禁摇了摇,哪里的良家女子会莫名其妙有喜。勾了勾嘴角,轻轻一笑。
妙妙盯着芸娘的背影,思索再三,从兜里掏出一块绢子。小心翼翼地将米粒给拨到了绢子里头,拨了大概一半有多这才将绢子给包好,藏到袖口里头。
芸娘正巧回头:“呀!掌柜的你吃得好快,可是喜欢这蛋炒饭的味道?”
妙妙咧嘴连连点头,只是笑容有些心虚。芸娘正在兴头上,权当没有看见。
“那成,明天我还给掌柜的炒蛋炒饭!”
“......”妙妙瞥一眼这剩下的一半,实在是下不了嘴,连忙转移话题:“芸娘你倒是和我说说,怎么一个难养的法子?”
芸娘一边翻动着手里的大铲子一边道:“这夫妻方能成一个家,家里安稳了,孩子出生是最好的,若是一个缺了一方,另外一方就给当爹又当娘的。实在辛苦的很。就算请得起奶妈和丫鬟,但养孩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须得用上十二分的心里......掌柜的,为母则刚,有很多事情嘴上说说都觉得轻巧,只有真正经历了方才能够体会到。”
妙妙点点头,察觉到芸娘话中的一丝伤感,小心开口问道:“芸娘?你可曾生过孩子?”
她四年前来的秦淮,那时候穷得叮当响,后来得了卫大少的救济和资助。才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开起春风渡和故人酒楼,日子好起来也不过这一两年的事情。芸娘则是她到秦淮的第二年才招来的厨娘,人很聪明伶俐,又能干。虽然啰嗦了一点,但妙妙甚少体会到温情,这点小缺点也都能忽略不计。
妙妙当然不知道芸娘之前在别人府里也是做厨娘的,之所以失业,亦是因为主人家嫌她做菜太难吃了。
芸娘这个年纪有孩子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应该说没孩子才奇怪。但妙妙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也从没见她请假探望过家人。偶尔特意给芸娘放个假,也不见芸娘趁机回去住两天,倒真是奇怪的。
妙妙对别人的私事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偶尔有意无意地问起这事情,芸娘也只是一笔带过或者直接转移话题,很明显不想讨论这个,妙妙倒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本以为今日她也不会回答的,正要加一句: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没关系。
却见芸娘搁下了手里的锅铲,一本正经地回过了头看着她:“掌柜的。”芸娘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面对着妙妙道:“我以前确实嫁过人,也生过孩子,只是我运气不大好,我那死鬼丈夫是个赌鬼,什么都赌,将家里的积蓄输了个精光......这种事情掌柜的你应该也不是第一回听到了,没什么新鲜的。我那死鬼丈夫将家底输光了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死不悔改,一心想着翻本,后来将房子也抵押了出去,再后来可就穷疯了,他便连我那可怜的孩子都给卖掉了......”
妙妙一滞,心头涌上凄苦,连忙要上前一步安慰芸娘,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口,只能静静地站着看着芸娘,听她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就更糟糕了,他欠了一屁股的债,被赌坊的人追着打,便东躲西躲的,再后来我就没有见过他了。可能被催债的人给打死了,也给能饿死了在深山老林,也可能做了贼寇......不管他还有没有活着,至少在我芸娘眼里他已经死了,因为我那孩子也被他给害死了。”
空气一阵沉浸,妙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芸娘看着她:“掌柜的,我芸娘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说我以前多么可怜,我只想告诉你,孩子,那是女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心疼他,当娘亲的总归是心疼的,也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不管是决定生还是不生,这孩子总是曾经有机会出现过的,咱们女人心里是会一直惦记着是。至于到底要不要生,这个谁也劝说不了,只能让那个女人自己来决定,这样子她将来就算后悔了,也会有勇气和力量逼着自己坚强起来的。”
芸娘说到后面眼里已经氤氲了些许水汽,波光流动。
妙妙忽然觉得一阵口感舌燥,许是被芸娘的话给说动了,许是这沉闷的气氛太压迫了她。妙妙给自己倒了碗茶水,喝了一口又一口,放下,正欲说什么,又忍不住喝了一口。精明的老板娘难得这般手足无措,看着她的举止,也能让人看出她现在心乱如麻。
“芸娘。”她清了清嗓子:“我有喜了。”
“什么?”芸娘闻言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掌柜的你你你......”她脸上的悲伤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紧张兮兮地看着妙妙,视线在她肚子上来回地扫射:“你真的有喜了?”
哎呦喂她的小心脏,掌柜的真是胡闹。
妙妙点点头:“芸娘,我打算把他生下来。”她勾着嘴角笑意盈盈,而后掰着手指缓缓道:“我觉得还是挺能吃苦的,所以不怕疼,将来可以给孩子请奶妈帮忙照顾,而且还有芸娘你呢,至于孩子没有父亲......唔、谁规定一定要父亲了,我有银子啊,我也不是多么贪心的人,以后就多攒一些银子,然后等孩子出世了就可以一心一意地照顾他......”
“等等,等等!”芸娘哭笑不得地打断她:“掌柜的,你可想好了,我刚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