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南坐在床榻边缘,很不幸地摔到了地上。虽然是落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但她还是摔得有些惨,揉着发痛的屁股,她哭丧着脸,眼睛往床榻那方瞄了瞄,却发现断裂的是一根床柱。
待她看明白床榻断裂的原因时,她不由地怒火冲天,从地上腾地一下爬起来,冲过去给林肆风一脚。
“林肆风,你这个变态!我就说床榻好端端地为何会榻,你居然睡三根柱子的床……三根柱子!不塌才怪呢!你……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她又是跺脚又是张牙舞爪。林肆风就像是看戏似的,依旧斜躺在塌了的床榻上,待她发泄够了。才慢条斯理道:“还不是因为你太重了。”
“你!”堇南的两只眼睛睁成了核桃大小。
一时间,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与林肆风这种人,就是将天底下最难听的话装在箩筐里扣在他的头上——都太便宜他了!
堇南抓过药箱,翻着白眼。气鼓鼓地走了。
走出林肆风的屋子,她低着头,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注意到有人迎面过来,直到看到自己脚下多了一片阴影,她才将头抬起。
巫氏?看清对方的容貌时。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暂将对林肆风的牢骚抛到一旁,她觉得很是奇怪,巫氏为何会来凤竹院?
无论从哪层关系来说。她都没有来凤竹院的理由啊……
看着巫氏也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副微微惊讶的表情,她不由地更是疑惑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巫氏将脸上的惊色一点点隐去,缓缓道:“来看林公子的?”
堇南点了下头:“林公子是因为我才受罚的,他受伤了。我若不闻不问,岂不是太没人情味了。”顿了顿。她看了一眼巫氏,问道:“巫姨娘呢,又为何会来凤竹院。莫不是你又瞧中这院子,想要讨去种你的蔷薇?”
她说明了自己来的原因,自然也该轮到巫氏说了。
巫氏听着她的话,玫瑰色的唇瓣渐渐勾起。
巫氏在心里想,这丫头不似她的母亲叶氏那么容易打整,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可真是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真是个麻烦!
巫氏在心里恨恨道。
表面上,她依然笑意盈盈的,好似一潭温柔的春水。
“这不快要过年了么,婆子们都在凑备年货,没一个有空闲的。老爷心疼林公子,却又拉不下脸面,便让我来给林公子送药。我呀,这是成了林公子的使唤丫头了呢!”
你本来就是个丫头!
堇南冷冷一哼,觑着她不说话了。
巫氏扭着腰肢绕过她往前走去,行了几步,又转身嫣然道:“对了。你手上的伤好了没有,被竹条抽了二十多下,唉哟想着我都觉得疼呢。”
堇南下意识地将两只手背着身后,她瞪着巫氏的背影,见其消失在了门外,这才僵着脸转过身,大步迈出凤竹院。
回到自己的闺房内,她将手摊在桌上,看着手心里一道道红痕,她顿时心烦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呢,好端端地挨了竹条!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月尾。
自打林肆风受罚之后,她没事就往凤竹院跑。虽然每次去人家都没什么好脸色,她还得冒着被丫鬟们瞧见的风险,但她管不了自己的腿,每日用罢早膳就冲出屋子,跑去了凤竹院。
这日,正当她要溜进凤竹院时,李忠福突然将她拦住了。
堇南一见李忠福便拉长了脸,原本大好的心情也顿时没有了。李忠福只要一来找她,准没什么好事!
听到是淳于容想要见自己,堇南扶额,一大早的,就听到“淳于容”这名字,可真是晦气!
她阴着脸,活像一只怨气十足的鬼魂。待她飘到府门外,看到亭亭而立的淳于容,不由地愣了一下。
淳于容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温婉了。虽然从前她也会有淑女的样子,可那都是装的。然而现在,堇南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真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饱,眼睛花了。
“堇南。”淳于容一张口,便将她吓了一跳。
且不说淳于容的语气,她居然不再用死丫头、傻丫头、蠢丫头等各种不雅的称呼,而是叫自己堇南?
堇南僵着脸,道:“怎么了?”不会是叔父看透功名利禄,去任回乡了。她和陈氏想要继续在金麟城中过富贵日子,所以想来求自己让她们借住在淳于府吧。
堇南觉得这事很有可能。
“替我把这个给钟大人。”淳于容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塞到了堇南手里。
堇南看着手里淡粉色的、散发着馥郁花香的信,微微错神了。
淳于容的改变都是因为钟离么……
没想到淳于容这没心没肺的丫头,也有痴心的一面呢。
堇南想着,神色突然变得纠结起来。
她挺想帮淳于容的,可是她不想再和钟离说话,更不想再见到钟离。
“堇南,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你不帮我也是正常的。可……我娘难得松口,答应让钟大人上我家做客,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淳于容安静地说着,双眸却越来越暗,没了神采,“我娘让我再向钟大人表白一次,若是钟大人还是不为所动。那么……我就必须听从我娘的意思,嫁给士族子弟为妻。”
“堇南,信我给你了,你帮或不帮,我都不会怪你。”
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