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们两个之间可没什么交情可言,又能告诉她什么消息呢?宛春好奇起来:“五嫂要告诉我什么?”
方红英水眸灵动,瞥一眼旁边随侍的丫头道:“碧玺,你先去前头给我找个位子,我同六少奶奶说会子话再过去。”
“哎。”碧玺答应一声,松开扶着她的手,忙往前头去给她安排位置。
她这边一走,方红英便低声向宛春道:“六弟妹可曾听说了,咱们家六爷在北边竟有了一位随军夫人呢。”
随军夫人?宛春神色微僵,她因为误会容绍唐已知自己的身份,想着若说夫人,队伍里倒是有一个,可她是容绍唐明媒正娶来的,方红英若所言是她,必不会说的这般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可转念一想,这许多日以来,她可谓****都陪伴在容绍唐左右,怎地没有听说他还有位随军夫人呢?殊不知,众人因忌讳着容绍唐的身份和李家的姻亲关系,便是有什么闲话,也不敢当着宛春的面说的,故而她在军中多日都不知自己“随军夫人”的名声早已经在外了。这会子既是方红英提起来,她恐闲言碎语传进容国钧等人耳中,忙替容绍唐辩驳几句道:“五嫂是听谁嚼的舌根?绍唐在外行军已是不易,何来心思想什么随军夫人?必是有人背后造谣他呢。”
方红英当她死鸭子嘴硬,便笑道:“我也觉得是谣言呢,现放着六妹妹这般绝色倾城人物在家中,六弟眼中岂可看得见别人?做嫂子的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六弟妹也就这么一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事还是要等六弟回来才可说得清楚。”
“嗯,多谢五嫂提点我。”
宛春微微地笑,便不再做声,小心将方红英搀扶到客厅中坐下,便要去找敏珠。
容国钧虽说每年都做寿,难得这一回是整寿,容家上下为讨老爷子欢心,便破了往常惯例,大操大办起来。寻常来不了的那些姑奶奶姨奶奶们,今儿都赶到容府上来了。
依徐氏一人之力,定是照顾不过来,遂将大房媳妇和长房长媳杨玉蓉都带在身边接待往来宾客,又有许多亲戚家的姑娘小姐,亦都跟随其家人来见见世面,徐氏便使两个媳妇婆子带着九小姐容敏珠前去接应招待。
宛春在客厅转一遭都没看到敏珠身影,有那知趣些的丫头见她转来转去,似是寻人的模样,便问她要找谁。宛春说了敏珠的名字,小丫头指着后头道:“九小姐把客人带她房中喝咖啡去了,六少奶奶要找九小姐,还是到后头小洋楼中找吧。”
宛春听罢,果然从宾客丛中抽身出来,径自往后头去。敏珠的洋楼比之她和容绍唐住的那一栋还要远一些,恰与五房方红英和容绍晋的住处相连,中间仅有两排水杉相隔开。宛春行至那水杉丛中,正待要转过弯往敏珠洋楼中去,不意耳朵尖一抖,恰听得有人语声从外头传进水杉林中,却道:“六弟妹真是个傻子,我把话说得那样透彻,她还要自欺欺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正是方红英的声音。
宛春心头有些恼火,想着这人当真可恶,她方才好心好意将她搀扶到屋子里,一转了身她竟又说起自己的坏话来。她原有心要走出去,给方红英一个难堪,却不想方红英的话音一落,立时就有一人接着道:“你又闲操那些心做什么呢?甭管六爷在外头做了什么事,养了什么人,你只装作不知不就行了,偏你又好心,特特跑到人家正房太太跟前说六爷在外头养了个外室,还叫什么随军夫人,岂不当面让人难堪嘛。”
方红英道:“这算什么难堪,爷儿们在外面哪有一个不拈花惹草的?不说六爷,就是我们五爷,我一时错眼瞧不见,他就得在外头偷荤腥吃呢。”
适逢容绍晋就站在她身边,闻言不觉笑道:“你少胡说些罢,我们兄弟几个几乎都让你败坏个完全。”
方红英啐他一口,冷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几时败坏你们兄弟了?难道不是你亲自同我说的,六爷他行军时候竟寻了个随军夫人在身边?你们就欺负我们六少奶奶远在山上,惯常不下山来,听不得风言风语,是以都这般胆大妄为。设若换一个厉害些的,譬如可如那样的人儿,你瞧老六敢不敢胡来?”
容绍晋尴尬一笑:“你这怎地越扯越远了?六弟妹在山上过得好好的,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可怜?再则,咱们说话便说话,你老扯些外人做什么?”
“外人?我说的话里哪一个是外人了?”方红英拉下了脸儿,捧着肚子,哼声道,“眼面前站着的是我自家姐姐,难道不是自家人?可如她们林家同我们容家乃是世交,彼此间不似姐妹,胜似姐妹,何尝又是外人?若不是老六他娶了李宛春,这会子宛春和可如还不知谁是外人呢。对了,还有件事,也不怕你们知道,不是说咱们六爷去徐州了吗?巧的很,可如眼下亦正在徐州做客,万一两人碰见,焉知那位随军夫人是不是就叫可如了呢?”
“哎哎,你这人说话可小心点罢。”
容绍晋苦笑一声,只叹自己这位太太着实是快言快语,浑没个顾忌,还好眼面前儿的都没有旁人,如叫别个人听见,岂还得了?
他摇一摇头,刚要把方红英扶进房中歇一歇去,余光中不提防瞥见宛春从水杉林中走出来,登时唬了一跳,忙撒手朝宛春一作揖道:“六弟妹是几时来的?”把个方红英和方红琴都吓了一大跳。
方红琴乃是方红英嫡亲的姐姐,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