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的古怪,娜琳便道:“为什么不收拾,我们四小姐生**洁,她那屋子空闲了多日,不收拾出来只怕她住不惯的。”
芳菲笑道:“琳姨别急,听我慢慢说呀。”就将容绍唐要与宛春复婚的事一一告诉了余氏娜琳等人。
娜琳听罢,哎哟一声,为余氏捏肩的手一松,忙走下来道:“你这话说得可是真的?”
芳菲道:“当然是真的。不怕太太恼我,因为太太不见六少爷,我深恐他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背着太太出去问了他几句,果不其然,这一问就问出了天大的好消息。”
余氏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彩珠扶自己坐起身来,道:“这算什么好消息?离婚是他们容家要离的,如今又是他们容家要来复婚,怎么,我李家的女儿就这么任由他们摆布不成?他们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
“可是,太太……”芳菲见余氏并无喜色,对于容绍唐要求复婚的事似乎也十分的抵触,不由斟酌着开口劝道,“我看六少爷和四小姐之间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您没瞧见他方才着急的模样,似乎离婚一事当真有苦衷,太太何不再给六少爷和四小姐一次机会?”
“给不给机会,我说了不算。”余氏冷冷说道,“得囡囡说了才算,囡囡若是不同意,我们李家便也不同意。”
“这……”
芳菲有些不忍这桩婚事就此了结,试探着去看了看娜琳的神色,娜琳心领意会,忙就笑上前道:“就是呀,这事儿还得看咱们四小姐的主意,不过太太……四小姐她人还没到旧京,只怕不知道六少爷来找她复婚的事呢,您要不要去一封信给四小姐,告诉她一声呢?”
余氏默然片刻,许久才向芳菲道:“就依着娜琳的话,写一封信给囡囡罢。”
芳菲心中一喜,忙道:“可是我还不知四小姐如今人在哪里呢,这信写了倒要寄给谁去?”
余氏道:“看她之前的来信,倒是要往仲清那里去一回,你先把信寄往上海镇守使署吧,顺便再问问仲清的意思。”
“是。”芳菲笑着答应下来,一面使人拿笔墨,一面回房中给宛春写了封信,写罢尚未放下笔,就又重铺开一张信笺,另写一封寄去了南京。
却说容绍唐急急从旧京往回赶到南京,当先就去了秀儿和李桧的住处,孰料到了那里才发现对开的两扇大门紧锁,分明是无人居住的样子。他犹有些不死心,便叫两班人马守在头,轮换班盯着,是否有人初入。
隔了一晚,派出去的人回说没有人进出,容绍唐心里越添焦躁,若是连秀儿的住处都不见宛春的影子,她还会到哪里去?左思右想,遂又去电到徐州,托付沈岸在徐州当地找寻邓家住处,使他上门亲去瞧一瞧邓家的女儿可曾回家了,宛春当日能轻松说出邓家的户籍人口,想来与邓家关系匪浅,有可能去了邓家也不一定。
沈岸见问,却不由疑惑道:“邓家的那个女儿不是被你送回南京了吗?”
他不说这话还说,一说起来,容绍唐正也有笔旧账要同他算,遂在电话中斥责他道:“还不是你办的好事!当日我托你在徐州查找一户姓邓的人家,问你邓家可曾有个女儿在外学医,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却对我谎称邓家的确有女在外,使我心生误会,竟把好好地一位夫人给休弃了。”
“咦,这怎地怪起我来了?”沈岸欲笑不得,忙道,“当日你问起之后,我便着人出去打听了,徐州当地的确有户姓邓的人家,家中两女一子,一女远嫁,一女在外,另有一子从兵去了,未曾回来。这会子,如何说我谎称?难道你的那位邓医生不是邓家的女儿?”
“邓医生?哪里来的邓医生,她是我的夫人李宛春!”容绍唐在电话中没甚好气道。
沈岸闻言不由咋舌:“什么?邓医生就是六少奶奶?”乖乖,这下可真是闹出大事了,难怪容绍唐大发脾气。他搁了电话,忙就找人来,细细吩咐道,“给我出去打听打听,此地可有户姓邓的人家,家中几口人几亩地,多少儿女,都做些什么,近来可有女儿回家探亲,务必问得越详细越好。”
被他派出去的人当真细细打听了一遍,回来便向沈岸汇报道:“此地有三户姓邓的人家,一家三口人,儿子尚不满两岁。一家五口人,一对老夫妻带着儿子儿媳和孙女。还有一个六口之家,顶头老太太去世的早,剩下老爷子跟着儿子儿媳过活,膝下两个孙女,一个儿子,大孙女嫁到了外省,小孙女在京津等地给人做帮佣,都未回来,至于那个孙子,据说是在北岭李家当的兵。”
北岭李家当的兵?这就不难怪了。那位六少奶奶可不是就出身于北岭李家,出入往来,身边有一二警卫也不足为奇,保不准邓家的小孙子就在她身边当的差呢,这样一来,宛春能知晓邓家情况便在情理之中了。
沈岸咬着舌,直觉这一回是闯下大祸了,挠着头惆怅得尽管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白博喜让他转的眼都花了,忙连声叫住他:“停停停,你别转了成不成?不就一句话的事么,告诉六少不就完了?”
“一句话的事?这是一句话的事么,我可是把人家夫妻都给拆散了!”沈岸欲哭无泪,他跟着容绍唐这么久,从没有这么惧怕过。
白博喜暗里好笑,却道:“这里头你充其量只占一半的责任,另一半还得六少他自己担着,你想啊,他自己的夫人他都认不出来,如何叫你辨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