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如今的局面,四夫人甚是不甘心,再次气急败坏地问道:“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桃舒,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四夫人严厉的质问,桃舒终于将注意力从云曦身上转移出来几分,把头转向一边,眼睛直盯着瑟缩在一旁发抖的四姑娘,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一直未出声的韩澈抢先了一步。
“两位夫人,我想现下最为重要的并不是追究谁的过错,而是尽快把五姑娘送回去,找个大夫看看情况,还有……”韩澈转过身,以折扇指向荨湖的西侧,带着几分玩味道:“那边似乎也有人溺水了。”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堤岸边有一个丫鬟正往这边跑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而原本平静的湖面也似乎泛起了涟漪。
四夫人见状,担忧之中又夹杂着些许欣喜,指着韩澈大喊道:“是昕儿,你还不快去救她!”
韩澈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他一直都觉得四夫人的反应甚是奇怪,当她看到云曦被救上岸的时候,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既不是庆幸也不是单纯的担忧,倒有几分被人坏了好事的挫败和怨恨,直到方才她特意唤自己去救她女儿,眼神中难掩的期待,韩澈才明白了她的意图。
好不容易有机会得逞,四夫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依然想对韩澈死缠烂打,逼他下水去救六姑娘,却被瞧出些门道的大夫人给阻止了。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赶趟儿的溺水?方才那丫鬟离得这么远,压根儿就看不清容貌体形。四夫人怎会如此肯定是六姑娘溺水了,还放着这么多丫头婆子不使唤,偏偏去指使一个外人去救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大夫人心里如是想着,正好方才着人去唤来一些婆子过来,她连忙指挥着两个婆子将云曦小心地送回池园,早已有人去请张大夫过来了,相信很快便能到达萧府,剩下的一些人则赶紧去西面营救还在水里挣扎的六姑娘。
此时,荨湖东侧这边只剩下夏辰烨二人、大夫人和她的贴身丫鬟可玲。还有蜷缩成一团的四姑娘。大夫人紧锁眉头,审视的眼神投掷在四姑娘身上。她正躲在堤岸旁的一棵矮树下,双手抱着膝盖。身体不住地颤抖,螓首时而摇晃几下,瞳孔浑浊,眼神呆滞。大夫人联想到方才桃舒的行为,料想云曦溺水之事可能与四姑娘脱不了干系。便朝身旁的可玲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把四姑娘暂时看守起来,等问清了此时的经过,再行定夺。
夏辰烨见大夫人已经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便走上前,一反常态主动问道:“大夫人。晚辈有事想要求见萧太夫人,不知可否?”
对于云曦的救命恩人,大夫人既是万分感激。又有些惆怅。夏辰烨与云曦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强逼着他迎娶云曦,实在说不过去;若是什么都不计较,传出去于云曦的名会声有很大的影响,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人肯上门提亲了。如今夏辰烨主动求见太夫人。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好消息。大夫人心中又几分疑虑,便试探地问道:“恕我多嘴问一句。夏公子如此急切地求见母亲所为何事?”
夏辰烨今日倒是十分坦率,毫不犹豫地回道:“是关于五姑娘的亲事。”
大夫人有些讶异看着夏辰烨。只见他不躲不闪,正气凛然地迎视大夫人审视的视线,眼神中没有半点勉强与为难。大夫人欣慰地点点头,浅笑道:“好吧,你跟我来。”言毕,便转身为他引路。
一旁的韩澈笑得甚是邪气,转而又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拍拍夏辰烨的肩膀道:“夏小三,你这挖墙脚挖得还真是及时,可怜我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却被你这根开不了花的木头抢走了没人,真是……”
对于韩澈所表演的苦情戏,夏辰烨完全仿若未闻,视而不见,快步跟上前头的大夫人。
见状,韩澈立马收起夸张的表情,边喊边追上前去:“喂,等等我,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半个媒人啊!”
话分两头,且说那正在水里挣扎的六姑娘,今日可算是她的倒霉日子。自从那日与四夫人谋划好这个“肌肤相亲”的计策,六姑娘兴奋得几夜都睡不着觉了。为了避免错过前来赴宴的韩澈,今儿一早她就带着莺歌守在荨湖这边,伺机施行她的苦肉计。整整一个上午,四夫人派来清场的人使尽了浑身解数,将一干闲杂人等请出了荨湖的范围。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六姑娘可谓是五味陈杂,焦急、兴奋、紧张、担忧……各种情绪都缠绕着她。故而她只听到在外宅望风的人飞奔过来说韩澈刚刚进府,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云曦的意外落水。当韩澈的身影出现在六姑娘的视线中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多想,一咬牙便跳进了水里。起先,她只是在堤岸旁边,湖水只到她的腰部,而岸上的莺歌也只是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救命。岂料,湖底的圆石十分光滑,六姑娘没在水里的脚一个不小心便滑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了湖水深处。这下原本的假戏倒成真的了,六姑娘在水里拼命地挣扎,但身子却一径地往水底坠。岸上的莺歌见势不妙,立马向东面跑过去,嘴上的求救声也愈发高昂急切。
好在大夫人派来的婆子手脚利落,及时将六姑娘从水底捞起来。尽管六姑娘不可避免地喝了几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