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如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要一个樱桃肉,还有玉黍鳜鱼……呃……”又转过头问道:“云曦,你想吃什么?”
云曦笑道:“我第一次来这儿,也不知道这儿有什么菜色?”
那伙计极为有眼色,连忙介绍道:“这位姑娘,咱们知味阁网罗了天朝各地的名厨,南北菜肴皆是出色,像咱们京城的冰糖肘子,菱州的池塘莲花,烟州五色鱼丁,还有蜜汁火方、鸡汁菜卷、冰盏海蜇、煮千丝……”他瞥见云曦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便立马停了口,转而问道:“姑娘可有什么特别的口味?”
“没什么特别的,只要清淡一点就好。”
那伙计听罢,心里就有了计量,道:“这冬瓜盅集合了山药的嫩滑,冬菇的鲜美,还有冬瓜的甘甜,味淡而爽口,姑娘可要试试看?”看到云曦笑着点点头,那伙计知道自己猜到了客人的心意,又道:“那再来一盘清新鲜嫩的蛋松,一碗南瓜汤清清口,可好?”
云曦满意地点头道:“就按你说的上菜吧。”
那伙计记下菜色,便恭敬地退下,临走时还轻轻地关上了门。
待那伙计一走,韩月如立马坐了起来,快步走到西侧的窗边,推开窗户往外望去,旋即又回头对云曦道:“云曦,你快过来看。”
楼下不过是另一条街,有什么能让韩月如如此感兴趣?云曦满脸纳闷地走了过去,学着她的样子探出头,透过西窗看到对面竟是京城第一花楼——品花楼。原来傲雪房是知味阁最西侧的房间,故而最贴近西街,而西街的最东侧便是品花楼。所以从这里望下去,几乎可以看到对面品花楼的全貌。韩月如上次和韩澈来这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她今天就是专门选了这个房间,好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看自己早就好奇不已的品花楼了。
偌大的京城,男人的温柔乡又何止品花楼一家,但只要是有钱有地位的男子都对品花楼趋之若鹜,好像品花楼是一种权利地位的象征。诚然,品花楼能够在形形色色的花楼中脱颖而出,依靠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品花楼里的人大多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若是有客人一掷千金想要一夜良辰,也必须征得那个清倌的同意方能成其美事。男人的心思就是这么耐人寻味,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觉得心里发痒,哪怕每晚只是瞧上几眼解解馋也愿意花上大把的银子。更何况,品花楼的花魁并不是长期固定的,他们每个月都会举行一场“夺魁之争”,只有才艺卓绝且有众多客人捧场的清倌才能登上花魁之位。如此一来,那些捧红清倌的客人也会成为这个圈子里的名人,所以京城的纨绔子弟对于品花楼就更加推崇了。
这个时辰,品花楼还未正式开始营业,故而楼下的大门紧闭,门前也有别于其他地方,清冷无比。但是透过二楼的窗子,依稀可以看到穿着华丽衣衫的花娘在屋里走动的身影。
半晌,云曦和韩月如都解了好奇之心,刚想回到桌旁去,便听到“嘎吱”一声,正对面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一袭绛红色的锦袍和一张精美绝伦的脸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韩澈似乎并未发现对面的两人,开了窗户便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抱着一个身穿桃红色纱裙的女子调笑着。
韩月如看到这幅景象,嘴里不禁埋怨道:“小哥真是荒唐,大白天就来这种地方鬼混,看我回去不告诉祖母。”
云曦心里暗笑:韩澈恐怕昨天一整晚都没回去,想必韩太夫人早就知道了,不过这对于花名在外的韩公子而言应该算是常事了。
“咦,怎么夏三哥也在那儿?”韩月如忍不住嚷嚷着。
方才怕韩澈看到自己,云曦就缩回了头,把身体掩藏起来。如今见韩澈只顾着和花娘调笑,又听到到韩月如的话,拗不过满心的好奇心,她又伸出了头,朝那窗子望去。头先被韩澈的身子挡住了,如今才看到夏辰烨正坐在窗子的对面,腿上同样坐着一位女子,冰蓝色和杏色衣衫交织在一起。此时,那女子从桌上的的盘子里拿起一颗葡萄,用纤纤玉手剥掉外面的皮,媚笑着递到他的嘴边。夏辰烨虽然仍旧面无表情,却顺从地张嘴吞下那颗葡萄。
原来外表冷酷的夏辰烨也喜欢逛花楼,看来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云曦心里暗暗地把天下的男人都鄙视了一遍。
是时,夏辰烨的目光望向了窗子,透过两扇窗似乎与云曦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一时间云曦有种偷窥被人发现的感觉,立马侧过身子,让墙挡住自己的身子。而那头的夏辰烨只是眼神闪了一闪,手依然环着杏衣女子的柳腰。
正当云曦暗自局促不安时,一旁的韩月如又在喃喃自语:“是他?怎么会是他?”她象是接受不了什么事实,一脸惨白地离开窗边,回到圆桌旁。
云曦纳闷不已,小心地再次探过头,看到对面的房间除了韩澈和夏辰烨外,还坐着另外两个男子,一位通身雪白,一位黑衣金线滚边。只是两人都是侧着身子坐在窗边,云曦一时之间看不清两人的面容。
看着韩月如肚子生着闷气的样子,云曦猜想定然与他们其中的一人有关。她刚想出言询问,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原是店里的伙计前来上菜了。一时间,四菜一汤已经上齐。韩月如闷声不响地端起筷子就埋头大吃,令云曦到了嘴边的话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饭后,韩月如一改往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