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尔闷闷地走出宝相阁,走进一间饭馆,随意要了几个小菜,默默用起了晚餐。
“丫头,丫头。”小老鼠探头探脑地从肖燕尔领口冒出来,小心翼翼地叫着。
肖燕尔状似未闻,眼皮也没翻一下,此君消停了一下午,这会又耐不住寂寞了。
“丫头,”小老鼠稚嫩的娃娃音满是讨好之意,“我想起来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那根胡须能卖两万金叶子。买了储物袋剩下的全归你好不好?”
肖燕尔心里一动,小老鼠会说人话,来去无踪,一根胡须卖两万也不足为奇,她也并不是完全不信,只是自己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多少自保能力,不想太过显眼罢了。
“丫头,”小老鼠像看透了她的心事,“你别愁成了富翁怕被人追杀,我现在剩余的仙力可以帮助你迅速逃离两次。”
小老鼠等了半天没得到回答,正急得撅屁股,扯胡须,突觉尾巴一紧,眼前景象完全倒立,只听耳边肖燕尔阴森森地说道:“你要骗我,我就把你下油锅,抽筋扒皮!挂在树枝上晒鼠干!”
“呸呸呸,你也太狠了吧?”
“老夫在仙界也是有身份的人!”
“唉呀,放手!老夫没惹你干嘛又揪胡须!”
……
交易会第三天,肖燕尔换了一身老婆婆衣服,戴着满脸皱纹的面具,拄着拐杖,驼着腰,进了会馆。虽说这样走路有些吃力,想到一万枚金叶子,她就丝毫不觉得累了。
在拍卖会开始前,小老鼠不放心地先让肖燕尔去看了看天赌的储物袋是否卖出,见那孩子依然站在那里,眼朝天,撅着嘴,不搭理人,储物袋口那坨黄泥仍在,才稍稍放了点心,催促肖燕尔赶紧到六楼办理委托拍卖的手续。
鼠须的起拍价定在两万枚金叶子,办理手续的人,虽说见多识广,还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子,仔细瞧了瞧这个怪异的老婆婆。由于小老鼠想尽快拿到钱去买那坨泥,肖燕尔多交了相当多的钱,才将鼠须的拍卖次序排在了第六个。
万众瞩目的拍卖会终于在众位修仙者的翘首期盼中揭幕了。
主持拍卖的仍然是昨天的方江晦。
拍卖会首先拍卖的是一把七星梅花宝剑,此剑削铁如泥,剑体初具灵性,滴血认主后,在十丈范围内,主人可凭意识操控此剑。
卖家将宝剑起拍价价定为五千枚金叶子,最后以八千枚金叶子的价格被青楼派的小红竞得。
继而是一朵带叶宝莲,能隔空旋转杀人;一个青葫芦,能保持草药灵性;一枚宝奁镜,能照出体内脉络;两枚疗伤丹药,能迅速愈合伤口。
青葫芦被酒仙拍走,说是要保持酒的仙气,丹药被一元道长拍走,宝奁镜被画琴棋书画四公子竞走,带叶宝莲被白长风拍走,落到了白小问手中。
接着上场的是一根黑黑的、短短的,毫不起眼的老鼠胡须。关于这老鼠胡须,本来小老鼠要求剪下来,肖燕尔趁它不注意,一把给揪了下来。揪之前是金色的,揪下来后就变成黑不溜秋的了模样。
肖燕尔盯着这东西,直后悔答应了小老鼠,她真难以相信会有人看上这等宝贝,她问小老鼠,这胡须有什么用途,小老鼠竟仰起头,卖起了关子。
她一气之下不再问,在宝贝用途一项填上了“未知”。
难得方江晦一本正经的介绍:“下面要出场的是绝世之宝——鼠须。用途:未知。
说完只见一大汉噔噔走上场,手里拿着一方折叠的手帕——肖燕尔连个盒子都没顾得买。大汉打开手帕,上面躺着一根灰不溜秋,短得几乎看不见的发须,无光泽,无色相,似乎也无用途。
众皆哗然。
“这也算宝贝?”
“江湖骗子竟敢明目张胆跑到拍卖会上?”
“这骗人手法也太拙劣了吧?”
但也有部分修仙者静心观察,希望能看出这是什么宝贝。
方江晦似乎也有些替这宝贝感到难为情,竟然想不出一句多余的话替这宝贝美言。静默了片刻后,他直接宣布:“现在开始起拍。起拍价两万枚金叶子。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十枚金叶子。”
众皆沉默,然后是相互交头接耳,嘻嘻哈哈,议论纷纷,没有人举牌。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肖燕尔静静坐在下面,小老鼠趴在她的身前,两只黑眼珠骨溜溜乱转。
这种场面一直持续到拍卖进入倒计时时刻。
“十、九、八、七、六”。
肖燕尔的手已经摸到了小老鼠的尾巴,准备待最后一个数报完,就给这外表金灿灿,实质灰不溜秋的玩意给予头悬梁、锥刺骨的“丰厚”待遇。
小老鼠意外地对肖燕尔的动作没有作出语言反抗,只是抬起后爪不屑地踢了踢肖燕尔握着他尾巴的手。
“五、四、三、二”
方江晦的“一”字还没出口,只听门口一个气喘吁吁地声音喊到:“我出价——两万枚金叶子。”
肖燕尔握着小老鼠的手松开,惊讶地转过头去。
“什么人这么脑子不好使?”她暗暗犯着寻思。
虽然她相信小老鼠的宝贝可能真的有过人之处,但真有人竞拍还是感到非常讶异。
门口是一个年轻人,喘着气,举着牌,好像刚从外面进来。
“好,一人出价,两万枚金叶子,还有没有更高的?”
方江晦声音听上去振奋很多。
“十、九、八……一。”
一声槌音。这根不起眼的鼠须终于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