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的话说得不算婉转,迦古自然听得懂。
只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愿意放弃。
毕竟这村子中有太多、太多的人,葬身于村口的那片大海。
在与迦古谈完之后,水心带着冷小弟和那图起身起开,并没有回答迦古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
要建造一艘那样的大船,要花多少钱?
水心没有说,迦古自然这样一个一生都活在海边,靠着大海吃饭的老实渔民自然无法估量。
只是,他即便再没有见过世面,却也明白,那些钱,他、还有这村中的所有人,即便是穷其一生,不吃不喝,拿到钱也绝对不够,远远的不够……
在将那图拿给迦古看过之后的第二天,那图就随着给睿王的信件一起被送了出去。
这一回的信没有送去驿站,而是冷小弟亲自骑着慕容白的那匹红马,去了朱南国的都城。
将信,亲手交给了负责水心手下,负责朱南国内一切事宜的大掌柜。
那大掌柜亲口承诺,会亲自带着信去趟长乐镇,把信交给在那的莫非,并由他,再转交到睿王的手中。
在得到大掌柜的一再保证下,冷小弟才安心地起身上马,将大掌柜那收到的,要交到水心手上的信件和账本,全都带了回去,给水心过目。
之后,过了月余,小渔村中来了几位来自大魏的使节,并带来了睿王的亲笔回信。
在信中,睿王告知水心,她与冷小弟所画的设计图已经交到了师父和大师兄手上,他们两个会带着大魏国中有名的造船工匠,试着去建造一艘,看看效果。
至于水心所要求的那个规模的小船。他可以做主,在这封信送到后的两个月内,送到水心所在的小渔村去。
当然,之所以会要这么久,路途遥远是一个原因,可是那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渔村在朱南国。
虽然现在大魏国与朱南国交好,可是一个与大魏国王爷如此私交甚密的女子,在朱南国境内如此的折腾,稍微一个处理不当。很可能就会引起波澜。
为了避免静海生波,睿王在办这件事的时候自然要花些时间,费些手段。才可以确保一切安好,不再节外生枝。
水心对睿王的考量,以及事情的难办程度,事先就已经有了预估,所以。在见到睿王承诺的“两个月”后,她反倒小小惊讶了下。
毕竟以她的估计,办成这件事,至少要四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水心紧盯着信上所写的“两个月”三个字,微微蹙眉,觉得有些事。是不是已经在悄然的发生。
比如说,睿王如今在大魏朝中的地位和权势;再比如说,这朱南国中对大魏国的态度;以及。大魏与朱南这两年之间突飞猛进的和谐关系。
水心心中有事,自是没有听见周围的动静,那几个前来送信的大魏使节,对水心如此“无视”他们的态度敢怒而不敢言,俱都冷着一张脸。学着慕容白当冰山。
这几位使节这么一变脸,冷小弟和慕容白倒没什么。继续站在一旁当家具,不言不动。
可是却让陪着一同前来迎接,这辈子都没见过官的迦古给吓白了脸,身子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自古有云:民不与官斗。
迦古这样的海上男儿,一辈子都在与海打交道。
他知道在什么样的风和云下,大海会开始变脸;也知道该如何驾船,才能在暴风雨中保住性命。
可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不让官老爷发威,不欺压百姓。
看到迦古骤变的脸色,冷小弟有些于心不忍,偷偷看了眼慕容白,想叫他想个办法,破解下眼前的尴尬场面。
慕容白收到了冷小弟求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举步朝着水心走去。
在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中,轻拍她的肩头,并顺势,将手放在她的腰间,霸道而固执地搂在了那里。
如果不是对象是慕容白,冷小弟真想直接吹声口哨,为他的不要脸喝彩。
经过了这一年多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锻炼,冷小弟已非往日里只知道吃的纯纯小男生。
虽然还没有机会“不要脸”一次,不过与王春花之间的书信却往来的很是频繁,用词也颇为大胆。
用最近念了不少书,变得比原来沉稳、安静的王春花的话讲——登徒子是也!
这样的小登徒子,在见到慕容白如此狂妄和霸道的动作时,怎么会不羡慕?
说实话,他羡慕得想要直接冲回到长乐镇去,对着他家“小花花”也这么来一回,宣告下主权。
“……多谢几位大人。”在“啪”的一声脆响之后,水心端庄淡笑,对着几位使节一福身,见了个礼,感谢他们特此送信而来。
面对着水心如此的还礼,几个使节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再加上,又刚刚亲眼见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边淡笑着,一边毫不留情的一记巴掌,拍在那搂在她腰上的大手上,快、准、狠,完全不留情面。
最可怕的是,再这整个过程中,这女人嘴角的笑纹丝未动,连个弧度都不曾变过。
好——可——怕——几位使节大人在心中大喊,偷偷地互看一眼,赶忙起身告辞。
见到他们要走,水心自然不再挽留,只是叫冷小弟送几位大人出去,连口茶水都没给他们喝。
不过,在他们临上马的时候,却也备下了“礼物”。
只是,这礼物虽然是礼物,却不是他们的,而是水心叫他们代为转交,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