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军北上,一个携子南下。
秋天真切地到来了,清晨的风吹在脸上冰凉。太阳也变得不温不火,懒懒地挂在东边天上不肯爬上南天。天幽蓝,泛着股子凉意,偶尔有雁群飞过,变幻着队形,由远及近再消失在远方。
官道上车来车往,多是些做生意的。有时还能见着长长的车队,一辆接一辆的板着拉着货往城里赶。车头上坐着农家少女,脸蛋红扑扑,身板墩壮有力不似城里闺中小姐弱不经风。
北方的战争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完的,便是打完了回宫还有一场更硬的仗要打。苏三与赫连峦一番商榷,决定去蓝丰避避风头。一来她想探寻自己这具身子的真正身份;二来风洞派老窝在蓝丰,明面儿上她好歹也是白礼的恩人,若出了什么叉子找他江湖救急他也不会坐视不理;还有便是那休门副坛也设在蓝丰,休门总坛在锦玉,蓝丰国赤火国分别设有副坛,苏三接手休门后并未着手整顿这两个副坛。借着这次机会,顺带好好整治一番,在锦玉的皇位之争中,休门是苏三给予赫连峦的支持。
不管去哪儿朱雀都无条件跟随,只是提醒苏三,勿要忘了来凡间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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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府大院中,独秀坐在凉宁里赏着一池秋水,依旧红衣妖娆。
清曲坐在他旁侧,亦望着平静的水面,睫毛垂下,掩住一池心绪,他淡声道,“她离开青回了。”
独秀默了片刻,回道,“她太聪明了。我再去跟踪也是徒劳。”
不禁想起去年这个时节,他被她骂回青回。独秀顶着这张妖娆的脸与苏三并没有什么交集,然他顶着另一张脸时却与苏三关系相十要好——他便是清府里那憨厚的郑管家。早先二人同在清府做事时常常小酌一杯,后来便是苏三离开清府偶尔回来探看也总记得给他带礼物。然而,便是在他假伴大黑受伤时,她竟透过他耳后的红色月牙胎记认出了他......那个女人眼睛当真毒......他记得那时苏三骂他骂得十分难听,将他赶离身边,还说再也不想见到他。现在想来,那时她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她是个没有野心的女人,独秀劝过清曲多次。清曲却仍时刻派眼线盯着苏三的一举一动。
两个美貌至此的男人端是坐在凉亭里都美成了一副画,一红一白,似是寒冰戏火。
清曲侧过头端看独秀。“你对她很有好感。”没有疑问。
独秀眯起眼睛,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很少见这种手握权力却无欲无求的人。”
清曲脸上浮出一抹笑,半是嗔半是讪,“即是凡人岂能无欲。不过是命运太厚待她罢了。”
独秀眸中染上一丝愁绪。“你也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做再多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清曲脸色蓦地冷了起来,“死人无法复生,那便让所有人都去陪葬。”
独秀略略叹了口气,手袖进了广袖里,站起了身。“拿到《长生策》下卷便放过她,是吗?”
清曲勾唇一笑,宛如白莲初绽。“我便知这世上只有你待我是真心的。”
独秀细眉微蹙,“到时别忘了你的承诺便是。”
清曲笑得灿然,“我何曾对你食言过。”
独秀敛起了情绪,提醒清曲,“荆州一案。周家大出血。侵吞清家的计划已提上日程。你诸事小心。”
清曲波澜不惊,“你放心去吧。那只老狐狸成不了什么气候。”
独秀淡淡瞥了清曲一眼,见他成竹在胸心也不再多说什么。理了理大红袍告别了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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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苏三受两个孩子拖累,赫连峦一行军人行进速度是极快的。与之同行的有韦氏父子及宫中圈养的一支五人的特攻小队。
夜里,一行八人歇在驿站。
赫连峦躺在稍嫌膈人的木板床上无法入睡。窗外月正明,那月不再孤单,满天星辰与它作伴。赫连翻了个身,望着月光透过窗户纸打在地上宛如白霜,不知她是否入睡,不知孩子是否听话......分离始知用情深......
一阵细细的铃声将赫连峦从思绪中唤了回来,他急忙起了身将长长的双人枕塞进了被窝,溜身下床躲在了换衣服的屏风后面。
两个黑影映在了窗户纸上,摄手摄脚,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像极了皮影戏。窗拴被别开,那二人一跃稳稳落在房中,竟没有出一点声音。
二人黑衣蒙面,向床上看去,相视一眼后一齐动作冲到床边一阵乱砍。待他们发现上当时特攻小队的队长独孤已然从暗处冒出点了二人的穴,接着便熟练的将二人的下巴拉下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赫连峦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冷着脸。他本是秘密出行,连路线也只有随行的同个人知道罢了。现在才出青回没几日便被人盯上了,这内鬼也着实太胆儿大了些。
执起剑敲了敲墙壁,不一会隔壁的几个人便鱼贯着进了赫连峦的房间。
必个人瞧见房间里的黑衣人,齐齐跪下,“臣护主不利,请太子降罪。”
赫连峦冷哼一声,“外贼好挡家贼难防,本太子说的是谁谁心里自是清楚。若是再犯,本太子定让他比这两个人惨一千倍。”
说罢赫连峦抽出了佩剑,把那两个黑衣人当成了ròu_gùn当着众人的面活剐了。那惨叫声传出了几里地,在凄凉的夜里隔外瘆人。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皆倒吸凉气,赫连峦这个下马威着实厉害。尤其是那从未将赫连峦放在眼里的韦必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