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堡里,在某个回廊的拐弯处,小象和凯丽又一次巧合的碰面。
华美的墙饰和雕刻精致的回廊一点也没有让凯丽心情愉悦,反而是涌出了焦躁的情绪。
凯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碰到对方,尤其是在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小象总是会在不适合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就像是冬天的汗衫和夏天的棉袄,多余又不合适宜。
她挺胸插着腰,那光洁的额头上挤出了几条并不明显的纹路,“怎么又是你?”她这语气就像是在梅雨季节里又碰到倒霉的雨天一样不悦。
小象憨憨的笑笑,抬手无奈的挠挠头,“看来是缘份阿,谁让城堡里就我们两个是精灵人呢?”
凯丽一听“精灵人”三个字,眉头蹙得更深了。城堡里每个人都忌讳这三个字,就是因为阿德莱德和盖尔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称呼才令乌托人集体禁口,像小象这般口无遮拦可是要受严厉处罚的。这个小象,居然这么坦然的就把这三个字说出口了!让她更为懊恼的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生气,因为对方也是精灵人,而对方都不在意,自己却为这个事发怒的话是说不过去了。
“你找我什么事?”凯丽双手护在胸前,将脸嫌恶的别到别处,看她的神情,这句话像是在说:没事请别找我!
“你知道的,明知故问!”
“......”凯丽白了小象一眼,等着对方说下文。
“阿莲那的事,先别捅出去,现在不到时候。”
“为什么?凭什么你说了算?” “就凭我......就凭我还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 “你......”
凯丽抬头看了一眼透明屋顶射入的光晕,愤懑的扶额,她的胸脯急剧起伏,只怕是下秒钟就会爆发出来。
四下很安静。金黄色的栏杆微微有些发烫,墙壁上挂着的油画在嫣然一笑,凯丽和小象的影子只有短短的那么一团,对立站着没有交集,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年轻人正不紧不慢的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辛迪说了,要等到合适的时候才告诉阿莲那。”
“又是辛迪,你怎么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我就知道。”
小象当然知道,现在的阿莲那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又没有巫术可以撑腰,就算是阿莲那知道自己的身世。除了会抱怨阿德莱德的隐瞒,然后凭一已冲动跑回克洛蒂受死以外,小象看不出来还有更多的可能性。
所以他固执的认为。现在还不是最合适的时候,但这些话他并不太想说与凯丽听。因为凯丽并不关心阿莲那的死活,她只关心阿莲那能不能够远离阿德莱德。
在两个人对话的过程中,有个年轻已经走近了,这个人便是弗兰克。
“哒哒哒......”
凯丽和小象停止了交流。朝脚步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弗兰克晃晃悠悠的就过来了,每抬起脚走一步,另一条腿便会使劲的原地蹬一下,看起来没有美感,更像是在故作姿态,而只有熟悉的人才会知道这是他习惯的走姿。
“二位好!”弗兰克嬉皮的笑笑。站定后鞠了个弓。
“你这是去哪?”
凯丽是明知故问,她只扫了弗兰克一眼便知对方此刻想要做什么。不过她同时又有点疑惑,不知为什么她只能看到弗兰克很浅的一点意识。看不到他更多更深的东西,仿佛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我是去找阿莲那,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小象正想说话,却被凯丽随意的往阿莲那卧室的方向一指,弗兰克便再次鞠躬谢过。晃着走开了。
“你看到他了吗,这个人很奇怪。看起来有些东西隐藏很深,居然连我都看不穿。”
凯丽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有些迷茫。
“他是这次幼巫考核的第一名。”
“才幼巫考核而已,我连阿德莱德的都能看清楚,难道他比阿德莱德更厉害?”
“那是因为你想看清楚。”
“......”
凯丽摊开手,表示无奈,转身离去。小象则是转向相反的方向。
地上的两团矮小的影子,果断的随他们的主人朝相反的方向移动,仍然没有交集。
弗兰克抚摸着胸前凸起的一块坚硬之物,嘴角微微上扬,脸颊边立刻勾勒出几根深浅不一的皱纹。
他抚摸的正是藏在衣服内的一枚“激环玉石”,正是这枚玉石阻碍了别人看穿他深层的心事。所谓的“激环玉石”就是会在精灵人试图了解你心事的时候,形成一个个又一个复杂的环形和套路。
除非对方真的有耐心和足够的时间解开隔在两人中间的复杂的环形,绕过那错综复杂的曲径,或许才有可能看清他的真实想法。
一个心虚的人,是肯定要更多的安全感,而弗兰克便是这样的人。正是他现在做的事情会被很多人所唾弃,他才需要从安德手里取得越来越多的宝器来武装自己,否则他会觉得自己是赤裸裸的任人讥讽和宰割。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弗兰克不想承认自己是可恨之人,只觉得自己是可怜之人。
他很早就没有了父母,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姐姐和他相依为命。他不喜欢巫术,因为他的父母就是为了巫术,在虚境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他只是想和姐姐平淡的过完一生。
可是这么一个渺小的愿望却被安德破坏了。安德在五年前绑架了她的姐姐,什么原因也不说,只说是让他听话,还不能去和堡主告发。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