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走到她的面前,楚惜月画着淡妆,精神状态很好,眼底里没有半点被抛弃女人的怨怪。可是,我的心揪着,脑子里晃着的全是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那副不屑的模样。似乎,我是造成楚惜月感情分裂的第三者。我是应该被押上刑场被判刑的背叛者。
“来了?”楚惜月看着我,手上却很熟练的打了一个响指,“一杯玛格丽特。”说完,忽然对我笑了一下,又转头对调酒师说了一句,“特调。”
我看看她面前摆着的空酒杯。纸做的小阳伞放在空空的高脚杯子中,一片颓势。
“你喝了多少?”我问她。
她摇摇头,似乎是一摊没了形状的软泥般往我身上凑过来。她的身上冒着酒气和淡淡的香水味。味道混合的很浓烈刺鼻,让人避之不及。
“林尧,你和吴吟什么正式在一起?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有孩子?”楚惜月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说,我扶住她,手指碰见她露出来的手腕。感觉手上有些突起,长长地,好几道,交错着很厚。不应该是刺青,更像是伤疤。
心里一惊。“你说什么呢?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没人陪你出来吗?”
刚才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有话要跟我说。因为距离市中心有些远,我有问过她在做什么。不然改天再约也可以。但她坚持说,今晚就要见我。我今晚不见她的话,就是在嫌弃她。
天可怜见,我怎么会嫌弃她。顶多是因为吴吟的关系,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理亏,在和吴吟之间有明确的关系之前,想要好好地整理一下。在整理好之前。实在是不想和她见面,免得把事情搞复杂而已。
不知道,在等我的时候,她喝了多少。眼前的她有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妩媚,平时的时候,见到她,她总是笑眯眯的。衣服活力四射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快乐的精灵。可是,现在,感觉她是一个略带着沧桑的shú_nǚ。散浑身软软的,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慵懒和颓废。
甚至......还有一种诱惑人的神秘感。
我摸着她的手腕,心里揣度着。
“我可能喝多了。但是。现在很清醒。”楚惜月半靠在我的身上,凑近了我的耳朵说话。
“你的酒。”调酒师把调好的一杯红到发黑的酒放在我们中间的吧台上。瞥了楚惜月一眼,又拿着手中的调酒器去了旁边。
我把酒推到离楚惜月稍远的地方,按住她的头,把她整个人扶正。
“有话好好说。没什么是不能解决的。”我觉得自己像是男人一样的冷静和无情。如果。稍微有一点良知。我应该扮成哭哭啼啼的感性女人,然后痛苦着抚着她的背,表达自己的歉意。说着诸如对不起,我不知道吴吟的心思。对不起,我其实一直在背后里撮合着你们。对不起,我不应该出现在你和吴吟的生活中......
可是。说这些有用吗?
我的愧疚一旦说出来,就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刀,一寸寸的割碎楚惜月可能已经血肉模糊的心。
我能够理解她的痛苦。也觉得自己很像是个被讨伐的极品绿茶婊。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情。如果老天让我在感情上机灵一点,我可能就不会让张郁被小三夺走,更不可能察觉不出吴吟那些看似友情的关怀背后其实是另有心思。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早就搅进了这摊浑水中,也早就没有办法给自己洗脱嫌疑了。
“解决?”楚惜月惨然笑笑。手握住眼前还剩半杯的鸡尾酒,看着眼前排放着不同种酒瓶的柜台。忽然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皱眉道,“怎么解决?”
我哑然,不知说些什么。
“还是应该说我这个人太不识趣,硬生生的插进了一对暧昧了这么多年的两小无猜里?还是说,我应该大度的放手,不要再这样死皮赖脸的单恋他吴吟一枝花?”楚惜月很是嘲讽的喝干了手中的酒,高脚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我看的心惊。打破一支高脚杯的话,酒吧应该会索赔翻倍的钱吧?
好吧,我是一个俗人,没有办法把风花雪月放在第一位去衡量。遇见任何事情,都是先计较一下所得与所出是否成正比。
真心是个俗人。又有什么优势得到别人的青睐呢?
其实,我并不相信吴吟会认真的把我放在异性的位置,更不会痴心妄想他会认真的恋我一把,可是,这些想法不能说。说了,我就是一个绿茶婊。就是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婊子。
楚惜月瞥了我一眼,打了一个响指,“再来一杯。四海为家。”
她推了推刚才上来的特调玛格丽特,嘴角下压,很是讽刺的说,“给你的。酒精度数没那么高,就算是你想醉都醉不了。”
很明显,我被她看低。“你有话说话,不要这样夹枪带棒的。我酒量不好,轻易不喝多。不像你这么好酒量,能拼能干的。”
楚惜月没有理会的话,努了努嘴,“我确实是有话要说。”
她侧过身子来,“林尧,你对吴吟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前女友很想问问你。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他。我就是为了我来问你。”
“什么意思?”远处,酒吧的小舞台上有乐队演奏,主唱安安静静的唱着歌。舞池的人很少,这家酒吧似乎不想上一次去的那么聒噪,也没有那么热闹。
即使这样,我和楚惜月之间的说话也不会被别人轻易听到。
浑身发热,我有些茫然,伸手把特调的酒拿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