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想打一架?你小子还有脸说什么?”吴吟关好车门,在外面和他说话。
我掐着自己的大腿,又不停的掐自己手指,直到虎口的位置被掐的紫到发黑,我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转过头,地下车库的灯惨白的像是停尸库,冒着一股股阴冷的气息。
吴吟的背很宽,我只能看见远处张郁露出来的系带皮鞋,脏脏的,有泥点溅在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幸好,我不是近视。相反,因为小时候顽皮,见爷爷奶奶的时候经常会带他们的老花眼镜玩,所以还有点远视眼。
“我要见一见林尧。”张郁的脾气也很硬,两个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遇事儿意见想通了还可以称兄道弟的,一有了矛盾就很容易硬碰硬。果然,张郁下一句就不好了,“吴吟,你没有立场干涉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有什么好说的?”吴吟有些不耐烦,两人再说下去搞不好会再打起来吧。
“你们别争了。”我憋了好几口气,终于出口。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网文里的被受抨击的玛丽苏猪脚,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追求,最起码现在这两男为我在吵的场景很有那么点意思。我脑子缺根弦的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了一下。
“林尧。”吴吟转过身来,他望向我。
我的手握住车把手,想要打开下车,却怎么也开不开。
吴吟走过来,帮我打开车门,“你要下车么?”
他微低着头,两眼看着我,充满了紧张和关心,似乎还有点什么别的意味。我捉摸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感觉并不讨厌。
看着吴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原本有点腿软的我,不知为何忽然有了点勇气,“不了,我就说几句话。”
张郁走过来,站在吴吟的身后。他背着光,离我有些远,我这大远视眼,似乎也看不分明他脸上的神色。
这样朦朦胧胧的正好,看得清清楚楚了,我反而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很抖,也知道自己的舌头又开始条件反射的发苦想吐。
“林尧。”他的语气软下来,似乎带了点哭腔。
我不知为何,心有些冷。真可笑,这是要表达他被冤枉的意思么?要说明我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是我不可理喻,是我步步为营的算计他?这是要哭诉我的不好,是要表明他有多无辜么?
我的心发凉,觉得世界就是这么的荒谬。简直是比二次元还要神奇的存在。
我瞥了一眼面前的吴吟,他早就直起身子,一手掏兜一手搭在车顶,我只能看见他腰部的纽扣。大大的口子系的紧紧,正好显出他的腰身。我忍了忍,实在是无法忍受张郁的沉默,“快说吧,托你的福,我们得找个地儿好好吃顿饭呢。”
“我…林尧。”张郁向前走了几步,吴吟转过身去,似乎是阻止了他的向前。
我沉默,不知道是要出口刻薄他几句还是直接无视,叫着吴吟果断开车离开。
“行了,大老爷们儿的,劈腿玩姑娘傍富二代缺德事儿你都干过好几遍了,现在又玩含蓄了?早干嘛去了?”吴吟的耐心估计也消磨完了,直接出口说出我想说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
“吴吟,你闭嘴。”张郁有些火气,有和吴吟打架的趋势。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火药味这么浓,一句两句的,就跟个天生仇家似的。
“行了,吴吟,你过来坐车里,我们听完他说的就走。”我拽了拽吴吟的衣角,让他不要理会张郁。
刚才,这两人打架还有餐厅的人劝着,在这里,正赶上饭点儿,那里有人过来帮我劝个架。当务之急,先把这两个随时冒火苗的引燃的火药给分开。
吴吟转过身,帮我把车窗拉下来,然后关好车门,绕过车头进驾驶座。
“林尧,这些年…你过得好么?”少了吴吟挡住视线,我看见一条长长的背影和一团黑黑的模糊身影。
我过得好么?
“挺好的。只是有时候,悔不当初。”我调整好心情,把曾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说出来。“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了你这个人渣。”
“是,我是个人渣。”眼前的黑影直直的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不该求你原谅。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心里又堵了一块石头,当年,这三个字一刀刀的划着我的心,让我憋着受了多少内伤。他一口一个对不起,说的那就一个溜,让我每次在发火之前都先把自己的脾气憋回去,然后忍着难受好言好语的安慰他那颗脆弱又无助敏感的心。
如今,见面后,他又来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却生生让我从头凉到了脚。我再次感觉到自己被羞辱,多年来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
操,这个男人,除了会说对不起,他还会说什么?他妈怎么不给他取名叫张对不起啊?
他有什么能耐站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高高在上的摆出一副悲悯者的姿态要求别人的容忍和谅解。
凭什么?
我的头有些发晕,整个人很无力。
“吴吟,我们走吧。”我没办法和这个人再说下去。和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应验了许嵩的那句歌名—我们的恋爱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当然,我和他已经不是恋爱关系,应该说是,我们的对话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不错,是这样的。
吴吟一声不哼的转动钥匙,发动起车子来。
“林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