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姨道:“也只好如此了,眼下天气有变,像是要下雪了呢?不知两位姑娘是否有事而来呢?”我不由得打心底佩服,平姨同杨夫人历练甚多,我的心思瞒不过她。只好道:“这次前来,我有一事不明,想找晓宁帮忙。现下她不在家,我们倒是有些唐突。”
平姨道:“原来如此,晓宁言而有信,她既然说了这两日就回,就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两位不嫌弃,不如在我这里歇息住下,等她回来。”
我心中虽然焦急,也只好这样了,道:“那就麻烦平姨了。”
平姨道:“楚姑娘要同我见外了,晓宁叫你一声姐姐,是我们的缘分,难道在平姨这里住两天平姨还嫌麻烦不成。”我笑了笑,不敢再多说,道:“一切就依平姨的。”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既然到了这里,自然要查明,对平姨道:“请问平姨,杨夫人在吗?我想去拜见。”
平姨道:“我知道你这孩子知书达理,肯定会去见姐姐,现在王爷不在,只有姐姐一人在白沙洲,你去陪陪她也好,她一人实在清冷了些。”
我道:“王爷还没回来吗?”平姨道:“王爷期间在此小住了十来日,可是公务繁忙,没能久呆,不过,一两日就差人有书信前来,心中系着姐姐的。”
我们相识一笑,是啊!女子心中所求,无非得一心仪男子可以对自己一心一意,此情永不渝,夫人有了王爷,夫复何求!
婉拒了平姨送我上白沙洲的好意,带着翡翠徒步前行。天空中片片雪花飘落,漫天飞舞,真的下雪了。我伸手接住悠悠落下的雪花,雪花很美,我若再不放手,片刻间就会在我的手中消失,只留下淡淡水痕,我轻轻一吹,雪花飘飞出去,还是不要辜负了它忍寒凝结成雪,也要从无上天际飘飞堕落重归大地的美好期望!
地面上白雪铺路,虽然不是很深,还是能留下浅浅的一个脚印,笔挺的翠竹细长的枝丫如条条白臂蜿蜒伸开,轻轻一碰,雪花坠落,如精灵般同地上的白雪化为一体。
在这漫天飞雪中,一道悠扬的古筝声传来,我凝神细听,波澜不惊中透着丝丝欢悦,就是这丝丝欢悦让人平心静气间流露着淡淡的快乐!声音不在屋内,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想不到杨夫人如此风雅不俗,天寒地冻,更愿临江一曲,我朝江边的小竹亭走去。
杨夫人一人一筝,手指流动间,淡雅的琴声随着这漫天飘飞的雪花四处飞舞,雪花飘飞在我眼前更显得此情此景飘渺如仙境,我手轻轻一抬,阻了翡翠欲上前禀报的冲动,静静的立在亭侧。
稍许,筝声停顿,杨夫人微微一动,侧过身来,望着我,面上有些惊讶,随即有些忧郁,但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她轻轻撩动了一个弦音,道:“楚姑娘,是你来了。”
我同翡翠忙上前见过礼,她打量了一眼翡翠,道:“天寒地冻的,怎么站在雪地里也不进来呢?快坐吧!别拘着。”我道谢坐下,不知怎的,在杨夫人面前我很拘谨,只觉得她淡淡的双眸中,隐藏着看穿我,洞悉我一切的魔力,我明明是有事而来,却不知怎开口,想到她的琴声,道:“夫人琴艺淡雅,人一如筝,紫涵佩服。”
杨夫人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手在筝沿拂过,道:“闲来无事,兴致所至,谈不上什么的。只是不知楚姑娘不顾漫天飞雪,前来白沙洲,是否我那不肖孩儿惹出什么事端了?”
我心中一惊,这杨夫人也太厉害了,我面上隐藏的极好,她怎的一猜就中,但看情形她还不知道杨沐凡出事了,我不敢讲,道:“夫人多虑了,我这次顺道来本想找晓宁叙叙旧,不想她还没回来,羡慕夫人此处淡雅清静,就贸然上来了,不想扰了夫人雅兴,请夫人见谅。”
她望着我的眼神细腻温柔,我却觉得无比压力,又不好躲闪,只得强装淡定,含着微笑回望着夫人。夫人望了我一会,眉眼轻轻一跳,注视着亭外的飞雪,道:“其实第一次见到楚姑娘,姑娘脱尘出俗,我就知道姑娘并非凡夫俗子,只觉得沐凡何幸,能结识到如楚姑娘般的仙子,他自从上次同姑娘一同回来,我就知道他变了,虽然他不说,但他的心思我做母亲的不可能不知,只是......”
我心中一动,唉!杨沐凡的心思,那是我担待不起的啊!夫人收回目光,注视着我,我轻声道:“夫人,其实我也只是一很平常的人而已,虽是仙道,但没有夫人说的那般美好!”
杨夫人微微摇头道:“你这次前来,虽然没说,但眉宇间隐隐透着的一丝忧愁,连我都心中不安,你是人间仙子,忧的肯定不是烦人般的琐事,有些事自然也瞒不过你,你可是有疑难之事找我,但说无妨。”
我惊得望了翡翠一眼,难道我的忧愁一丝都没藏着,表露得这么明显吗?翡翠朝我苦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吧!杨夫人静静的望着我,我想这样冒然问杨沐凡的身世,实在是无礼至极,只是石室中的蛟龙见到他就如见到自己的归宿般,杨沐凡的本事又岂是一个普通凡人能有的!
我犹豫了一下,道:“楚紫涵冒昧,还望夫人海涵,想当日初见杨公子,他本领非凡,实非凡夫俗子能极的,敢问夫人,杨公子可是拜了名师学法,才有这么厉害的法术。”
杨夫人的手指微微一动,望了我一眼,道:“楚姑娘怀疑他的出身?”我窘道:“这...我只是好奇他的非凡本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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