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慕容熙再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竹屋,每根柱子都好像经过精挑细选方镶嵌上去一样,屋子看似十分简单,却四处透露着风雅。
每一处的竹子都好像经过细心的打磨,发出淡淡的亮光,一张竹制的方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副看似十分平常的茶具,两边分放着几把长椅。
门没有关,熹微的阳光洒透过竹缝挥洒进房间,给整个房间铺上了一层金黄色的亮光,屋子顿时变得玲珑剔透,光彩明亮。
慕容熙初见此景也是微微一愣,本该躺在山间的她,何时躺到了床上,如此荒凉难寻的悬崖底下又有谁竟在此处建个如此别致的竹屋,又或者她更庆幸些,已经被人救出崖底,当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竹屋四处说不出的风雅别致,想必他的主人也是个风雅之人,如若不然,也不可能在荒无人烟,甚至是无人知晓的崖底建屋。不过慕容熙更加好奇她是怎么来到这的。
慕容熙慢慢的挣扎着坐起来,伸手触摸到盖在身上的被褥,手感极其的柔软,仿佛触摸到的不是被褥,而是面团,竹制的床上挂着青纱罗帐,精致之极。
身体只是微微的一动,腰际便好像有无数的铁锤在敲击着,虽感觉不到鲜血的流出,但只觉疼痛不已,慕容熙微微的皱起眉头,牙齿下意识的咬着下唇,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挡了她所有的情绪包括痛楚。
待到真正坐起,已费了她好一番的功夫,额头竟渗出了细微的汗珠,慕容熙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擦拭额头的汗珠,耳际却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你腰部受了重创。怎么还敢坐起来,还不好好躺着。”
未见其人,先闻其略微责备的话语,温和舒适的声音传入慕容熙的耳际,虽然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意,带着淡淡的责备,但更多的是关怀,慕容熙下意识的将挡住视线的手拿开。
一袭干爽算不得名贵的青衣映入眼帘,青丝由一根白色的束带束在后方,更多的是披散在肩头。微风轻抚,青丝就这样飘飞在脸颊两侧,却丝毫不觉狼狈。反而说不出的风雅。
手中端着个木制的托盘,上头放着个瓷碗,远远望去,里头的液体泛着浓浓的水气,颜色是那种乌黑的。即使离着挺远,一股药味还是毫无预兆的扑向慕容熙的鼻翼,让她硬生生的缩了缩身体。眉头微微皱起,而他的气势也告诉着她,那是她将要吞入腹中的东西,心中更加抗议着。
她生平什么也不怕。就怕这乌漆抹黑的中药,她怕苦,而且不是一般的怕。小时候每每遇到要吃中药的情况,她都会支开所有人,偷偷的将药倒掉。
她宁愿让自己的病慢慢的好,也不愿去尝那药的苦。
后来,奶妈也渐渐知道她不喜中药。也不敢再让医生开中药给她,若真不行。也会在药里搀些糖,慢慢的哄骗她喝下。
如今已是第二世,但她还是无法改变对中药的排斥感,也许就是常言说的,‘一朝被蛇咬,终年怕井绳’吧。如今中药再一次端到她面前,只是人却不同了。
在慕容熙发愣的时间里,韩瑾风已经走进房里,小心的将托盘放到一旁竹制桌上,缓步走到慕容熙身边,十分随意的坐下。
慕容熙还在细想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时,他已经将双手伸到了慕容熙的肩上,小心的扶着慕容熙躺好,一脸担忧的皱眉,伸出手小心的试探着慕容熙额头的温度,“但愿不会再烧起来,你先躺一会,等药凉了再起来。”
从他担忧的语气中,慕容熙能得出两个信息,一是,她曾发过烧,现在才退下来;二是,他一直在照顾自己。
心中本是十分疑惑,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那么巧的救了她,在听到这些担忧责备的话语后,责问的话语顿时咽了下去,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清冷的眸子,化为一句极为平常的话。
“我睡了多久?”
她没有问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问了个极其实在的问题。
她看到他替她掖被子的手突然一顿,清丽的眸子闪了闪,随即又恢复正常,慢慢的替她掖好被子,柔和的笑着看向慕容熙。
“五天。”
听到这两个字,慕容熙后脑勺顿时好像被雷狠狠的劈了一下,脑中一片有一瞬间的空白,脑海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慢慢的消逝着,让她一点也触摸不到。
失控的抓住他的手中,带着急切和颤抖的问道:“那他呢,他在哪?”
随着她一时失控的坐起,腰部好像被狠狠的扎了一针,疼痛无比,但慕容熙好像完全没有在意,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期盼着从他口中得到好的消息。
韩瑾风轻柔的回握住她紧紧的抓住她衣袖的双手,小心的让她重新躺回床上,又慢慢的替她盖好被子,将她眼中的急切看在眼里,心中好像种了跟毒刺,疼痛不已。
但还是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笑着看向慕容熙,“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倒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并没有发现你旁边有什么人。在你昏迷的五天,我也曾到树林打探是否会有人来寻你,但不曾发现有人寻来,亦未发现四周有打斗的痕迹。想必你口中的他已安然离去,你也可放心在此养病。”
听到四周没有打斗的痕迹,慕容熙悬着的心慢慢放松下来,看来他是智取的,并没有再受重伤。
只是,安然离去?他真的安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