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梨花竞开的时候。t
媚阳和煦地照耀着那盛开的梨花树,雪白的梨花融成一片,玲珑纤细,如云似雪。
风挟着梨花的沁香,在树旁枝尾悠悠飘荡。人吸一口,心都醉了。
梨树种在红墙黄瓦中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梨树下放着一张紫檀软榻,榻上卧着一个着杏黄长裙的女子,她长得也许并不算美,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丰盈的嘴唇,无时不刻地在挑逗着你。
女子春柳般的眉尖轻轻挑起,慵懒道:“梨树精,你在这里修炼多久了?”
院子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半个人影,她自言自语?又或者是在和梨树说话?
过了一刻,她忽地坐起身子,美目带着怒意,道:“梨树精,本公主在问你话,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一阵微风袭来,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那情景既像仙女散花一样美妙,又像大雪纷飞一样神奇。
她跳下软榻,走到梨树前,嘴角弧起一抹邪笑,温声道:“梨树精,本公主可不是凡人,哪里有妖气一眼便瞧出来了,你就算装聋作哑也是无用的,本公主完全可以叫人把你砍了,烧了,片甲不留!”
梨树沉重地叹息一声,接着一个男声道:“本仙早就该猜到你怎么会是她呢?”
“哈哈,笑屎鬼了,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弯,好久才停住大笑,不客气道:“你这树精不自量力,还有脸自称为仙?我呸,可惜本公主暂时法力全失,不然非打得你满地找牙!”她句句掷地有声,骄横跋扈之性尽显无遗。
院子里悄然静谧,刚才那道男声似不曾出现过,似一种幻觉。
她眉头紧蹙,忽地一脚猛踹梨树,咬牙切齿道:“死梨树精,你快给本公主死出来!梨树妖怪!娘炮梨树精!”
可无论她如何打骂,梨树始终毫无反应。
等她终于觉得累了,才翘着小嘴,甩头坐回软榻上。
“唉。”那个叹息又出现了。
可她却无心再顾,此时的她眼眶中饱含泪水,不认识她的人不知道她在伤心什么,认识她的人只觉得这是荒天下之大谬!
如果你知道她高贵的身份,知道她过往的种种恶行,你肯定也会觉得这是多么令人惊讶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梨树精忽然问道。
她抬手抹去泪痕,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你真的想知道?”
梨树精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妖精也不另外。”
她想了想,道:“其实我是一只鬼,但我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鬼!也许你会被我的身份吓一大跳!”
梨树精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她转过身不满地瞪着梨树,怒道:“你笑什么?”她白一眼,双手环抱胸前,不屑道:“山野蠢妖!”
梨树精停住笑声,道:“嗯,我知道你是谁了!”
她蹦到梨树前,眨着明汪汪的大眸,惊讶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谁了?”
梨树精似乎点了点头,因为花瓣又翩翩地落了下来。
梨树精道:“我知道你是。。。你是一只女鬼!哈哈。”他又忍不住笑了,他的笑声那么通透爽朗。
听了梨树精的话她差点没背过气去,她使劲跺脚,大声嚷道:“你给本公主记好咯,本公主乃是地府阎王的二女儿,连翩公主!”她为自己有这样显耀的家世而倍感自豪。
梨树精顿了顿,质疑道:“哦?呵呵,那你可知本仙是谁?”
阎连翩满不在乎地撇开头,道:“本公主不屑知道你是谁,你也不必自报身家!”她的语气总是那么骄傲,天下似没有什么可以入她眼。
梨树精云淡风轻一笑,又道:“哦,那你知道你现在附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谁?”
阎连翩不由地想起前几日她在灵堂复活的一幕,当时所有人都吓得跑开了,过了好久一位儒雅翩翩的公子来到她面前,他的眼神那么幽怨,他的表情那么冷漠,他的声音却叫人心碎,除了嘶哑还是嘶哑,他就是用一种嘶哑到不能再嘶哑的声音对她说,“孟流玉,你犯下的罪就连地府都容不下你了吗?死而复生?很好,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寡人也一定会让你享尽后福的!”说完他便甩袖而去。
阎连翩头摇的像拨浪鼓,嚷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梨树精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那天在灵堂上与你说话的男子就是你的夫君,唐朝皇太子李建成!”
阎连翩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儒雅的公子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玄武门事变的主角之一,李建成?话说李建成的下场就是个杯具。
地府几千年来一直掌管人类生死轮回,她当然能晓知人类的过去与未来。
阎连城纠结了半天,指着自己问道:“那她又是谁?”
梨树精沉默片刻,道:“她叫孟流玉,李建成的妾侍。早前本是烟花柳巷之人,后结缘认识李建成就被纳入做了他的妾侍。”
阎连翩点点头,她迷迷糊糊地来到人间,现在总算理出了点头绪,她又不解道:“那她,孟流玉为什么会死呢?”
梨树精却不愿再回答她,话锋一转,道:“本仙先问你,你既是地府的二公主,又为什么不在地府,跑上人间来做什么?难道你不怕天降惩罚吗?”
阎连城一听天罚整张脸变了颜色,她啊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才道:“你以为本公主乐意啊!都怪欧阳紫那个老妖妇!”
梨树精问道:“欧阳紫?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