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云那里回来后,阎连翩总是失落落的,几次欲与梨树精说话,但想起梨树精的强悍,她马上又像个泄了气的球,萎缩成一团。t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又坐起来,坐了会叹口气又躺了下去。
她现在好担心迷月怎么样了,虽说李元吉那个魔头暂时不会要了迷月的小命,但虐待肯定少不了的。
她想求梨树精能看在她父王的面子上想办法救救迷月,不过她也知道,梨树精肯定不会答应的,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她一定要努力争取!
“看来她对你的确忠心耿耿,无论我怎么对她,她都不肯说一句。”
一想起魔头说的这番话,她更是坐立难安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冲到屋外,“老妖怪!”
她有胆叫是因为已经做好被抽的心理准备了,可遗憾的是,在她闭着眼睛等抽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理她。
这是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梨树,“落梨公子?”
花海在风中飘摇,无声无息。
阎连翩终于放下提着的心,沉吟道:“奇怪了,这老妖怪难道真春眠了?”她斜睨一眼梨树,在树下来回踱着步子,“本公主活了几百年还真没听过妖精需要春眠的!”
阎连翩郁闷死了,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屋里躺下,思绪不知不觉地回到那些她在地府的日子。
这些天没能见到自己的父王,她觉得自己特别的想他,直到现在她才有点发觉自己对父王深厚的感情。
她嘴角浮起点点笑意,她开始庆幸自己没能杀了父王,她当然也知道他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慈父。
他的白发,他眼角的皱纹都已显示出他不再年轻,就算他是阎王又如何?每任阎王都只有一千年的契约,一千年以后或者升仙,或者化为烟雾,谁又能知道呢?这事就连玉帝都不能做主。
也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父王在八百年为人类轮回付出了多么大的心血和力气,可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知不觉她的眼里多了一层轻雾,她翻转一个侧身,红红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墙面,眼眶的泪水悄悄地流着,她忽然恨死自己的任性了,父王已经这么累了,而她还处处不让父王放心。
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感情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你越是克制它,它反弹得更厉害。
此时阎连翩似乎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孩子,咬着拳头,高兴地坐在一个男人背上,男人四肢撑着地,满脸的幸福与宠溺。
一时所有温馨的回忆像连珠炮一样炸了出来,阎连翩再难隐忍,抱着被子大声恸哭起来。
这个世界上,父母是自己最亲的人。而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再找到像他们这样爱自己的人。
只可惜阎连翩明白这一点有些晚,她此刻只想抱着自己的父王好好哭一顿,然后再请求他的原谅。
她知道他一定会原谅她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责怪她一丝一毫。就算她大闹地府也好,乱改阴阳谱也好,他都是没有出言责怪她一句,他怎么可以这么隐忍?
他为什么不打她一顿或者骂她一顿呢?
只道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阎连翩,本仙没死,你为谁哭丧呢?”落梨其实一直在,他本是懒得理她的,却见她自个在屋里哭得厉害,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一下止住哭泣,拿着被子在脸上胡乱一抹,跑出去,“老妖怪!”她话刚出口马上后悔了,一时情急她又忘记叫他落梨公子了。
这不能怪她啊,他明明就是个老妖怪,却偏偏要她叫他什么落梨公子,恶心死鬼了!
这次梨树精居然也没有去抽打她,反而继续问道:“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
阎连翩又用衣襟抡去鼻涕,“本公主想父王了不可以啊?”
“嚯,你不是想杀你父王的吗?”
阎连翩白他一眼,他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心是暴风雨,是变幻莫测的吗?
她瘪瘪嘴,“落梨公子,求你救救迷月好不好?”
“迷月?就是你说是你侍女的那个?”
阎连翩点点头,“其实今日我碰见那魔头了,他把迷月囚禁在李元吉的体内了!”
“哦?那你告诉他你是谁了吗?”
阎连翩摇头,“我还没说,他好像就猜到了。”
落梨轻笑出声,阎连翩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他知道你是阎王的女儿,也不愿放了迷月吗?”
“嗯,他说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阎连翩目光闪动,过了半会,才道:“他说除非本公主愿意嫁他与妃!”
落梨又笑了,笑得十分荡漾,阎连翩鼓着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那你答应了吗?”
阎连翩立即摇头,“他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落梨轻淡一笑,他若是告诉她,那个魔头的真实身份,她还会觉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顿了顿,阎连翩又道,“落梨公子,求你一定要救救迷月!”
落梨沉默不语。
阎连翩面含怒意,想她堂堂的地府二公主已经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他几遍了,他却似理不理,气死鬼了!
她发誓,等哪天她恢复势力了,她要让他永不超生!
女人一旦毒起来,绝不是一般的狠毒!
落梨突然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救迷月,而要来求本仙呢?”
她法力全失,怎么救?而且不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