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很惊讶?”林泽难得开了个玩笑,挑挑眉,冷峻的脸上虽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但这一刻的林泽莫名让人觉得很亲近。
“哪里。大师兄,我们没有要下山啦~”宁婉还在抵死挣扎,说罢,还拿眼瞥徐鑫,暗示他开口说话。
徐鑫摊摊手,一副我无能为力的样子,恨得宁婉牙痒痒。
“哦?是吗?那我们一起回去好了。我们师兄妹也该多交流交流感情。”这句话林泽平平淡淡地说出来,好像陈述一个事实,但没有半点人气丝味,听得宁婉一颤。明明没有咬牙切齿,可是怎么听怎么像威胁。宁婉快要哭了。
这个便宜师兄怎么这么不靠谱啊。关键时刻不抵用。
宁婉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
“大师兄~嘿嘿,大师兄啊~”宁婉忙扯住林泽的袖子,又发现太过亲昵。林泽向来冷峻,用对二师兄那套他怕是不喜,这才讪讪地撤了手。先给他戴顶高帽,“大师兄功夫最好了,人也最好了。婉婉最崇拜大师兄了。”
见徐鑫在林泽后面张牙舞爪,做呕吐状。宁婉也不理会他。小心翼翼地瞧着林泽的脸色,看他不仅没生气,还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浅浅地挂在嘴角,显然心情很好。
宁婉有些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敌人不按常理出牌啊喂。
却不想,林泽主动开了口,“要想下山,行啊。告诉我你下山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宁婉张了张嘴,就要脱口而出,却见林泽敛了笑意,危险地挑了挑眉,一副“你最好别骗我”的样子。宁婉收了卖萌打滚,蒙混过关的念头,安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淡淡地。宁婉背过身,看夕阳只余尖尖角,暮色带着消亡前不顾一切的颓丧,美得惊心动魄。宁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很清冷,“大师兄既然知道,又何必问?”
徐鑫疑惑的目光在宁婉和林泽之间跳来窜去。徐鑫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宁婉。宁婉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那个顽皮又腹黑的小师妹。这样清冷无畏又带着点残忍的淡漠的小师妹,徐鑫从来没有见过。倒是跟林泽有些相像了。
林泽会这样,徐鑫知道,是因为林伯父家的缘故。但是林泽是面冷,宁婉是心冷,更让人恐惧心惊。他不习惯这样的宁婉,不禁喊出声,“小师妹,你…….”
宁婉转过身,展开一个甜美又带着点讨好的微笑。那个他熟悉的小师妹又回来了。宁婉的笑带着点安抚的味道。宁婉只是不喜欢这林泽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还有他横加干预自己的人生。还一副施恩于你的救世主模样。仿佛他占据着大义,大道,大理。宁婉尤为不喜。
林泽却不介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想查看你买的股票吧。可是现在都收盘很久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还执意要下山?”
宁婉不语。抬头看着天幕。静静地开口,“林泽师兄,你说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是什么?”
林泽轻蔑地勾起嘴角,却又淡淡地放下,他相信小师妹不会这样无的放矢。她既然这样问,一定有她的理由。
宁婉见林泽不说话,奇怪地抬头督了他一眼。才安静地开口,“是大自然。一夕之间风云变幻,非人力所能阻挡。”
“古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钱积累到了一定阶段以后,……..”说着,玩味地看了林泽一眼,“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政治权利,的确厉害。但是最厉害的还是大自然,让人无力反抗。你说是吗?”
“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感慨?”
“现在是十月中旬了,十一月,美棉的收获季就结束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如果这时候下一场大雨,你说会怎么样呢?大师兄?”
“你还能未卜先知啦?”
“不是,如果到了十月末还没有下雨,我就要赶紧抛售手中的期货了。因为美棉一旦上市,弥补了这个极大的供不应求的空缺,价格就会大幅下降。但是如果这时候来一场暴雨,我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棉花沾不得水,一旦下雨,就是颗粒无收。我当然希望它下雨。国内市场紧缺,国际市场持续走高,你说会怎么样?但是这也是人力不能控制的。要留要抛,都在一念之间而已。”
其实宁婉知道在十月中下旬,美国南部下了一场暴雨以后,达到了最高峰。这是因为人们的恐惧心理。其实供不应求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自从新疆欠收,整个纺织市场上已经是风声鹤唳。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盼望着美棉上市,以进口救市。但是这场暴雨就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此,棉花期货市场彻底崩溃了,一度涨破80美分每磅。当然也不否认有像宁婉这样炒期货的人的功劳。
但是十一月美国棉花上市,供不应求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事实上,一进入十月,就已经是美棉的收获季。有些农家已经提前收获。而且因为抢救及时,这场持续数日的暴雨并没有导致人们想象中的损失惨重。新疆的暴雨是下在花蕾期,与美国南部的暴雨不可同日而语。经过了大涨以后,就是缓慢回跌。
如果宁婉没有记错,最高大约是82美分每磅的样子,而且持续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根据利益最大化原则,虽然宁婉在这场战役中已经胜利了,但是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的。宁婉的目标就是在80美分上下把手上的全部棉花期货抛售出去。把这份金融合约了了。
宁婉手上有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