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武是孤儿,自襁褓就被雷元邵收养带回青阳山,从来不知道自己出生何处。
荇儿闻言顿然发觉世间孤苦何止她一人,如小音般幸福圆满的家庭,原是难求,师兄也是苦命人,正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自怨自艾。萧武突然又说:“不过,我觉得这样很好。”
“什么很好?”荇儿问。
“就是我们这样,天天练剑,玩耍,师父师兄们也和气,我曾想,即使有家,也就是这样吧。”萧武挠了挠脑袋,仿佛找不到合适的言辞。他虽然口舌笨拙,这番话却说到了荇儿的心里,如今的时光也是幸福的,虽然有悲伤的记忆,但如今的日子却更加重要,娘亲当年也是希望自己能够这样幸福的生活,才拼全力保护自己的吧。
荇儿点了点头:“师兄你说的一点没错,这样很好。”两人相视而笑。
如今离康水城逃难已整整九年,荇儿牢记母亲的叮嘱,不曾吐露半点自己的身世有关,然而守密太久,也曾想过要说与师父知,此时慢慢长大成人,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世牵扯太多,若是告诉师父未必可以安稳的待在青阳山,她与萧武两人年龄相仿,一起学艺,一起长大,早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一时间想要吐露心声,思拊不已。
突然山涧边的小路闪出个人影,确是当年搭救荇儿的张裴元。
荇儿念及恩情,与张裴元袁术二人总是很亲近,张裴元于年初已经成家,居住在山边的村落里,每隔几日都会上山与师长们处理青阳事物,因精明干练,也是青阳派中颇为倚重的一位年轻人。
“张师兄。”自打拜入青阳,荇儿已改口叫做师兄。
张裴元看起来颇为愁苦,低头赶路一时间没看见两人,听见荇儿招呼才抬起头来。
“荇儿啊。”张裴元一见两人,立即笑道:“萧武也在,你们两总是一起练剑。”
“是啊,荇儿学艺不精,只有萧师兄肯陪我拆招。”荇儿笑嘻嘻的说。
“啊,不,没有拉。”萧武连忙说。
张裴元心知荇儿调皮,笑道:“哎呀,学艺不精,还好意思说。”
荇儿吐了吐舌头,问道:“师兄有什么为难的事嘛?看起来好愁的样子。”
张裴元道:“一些派中杂物,倒也是头疼的很,你们两在干什么,怎么练剑练的剑都扔了,是不是练功有困难。”
荇儿叹了口气:“哎,还有两个月就是试剑大会了。功夫还差很多,这不是要丢脸的嘛。”
张裴元呵呵一笑:“平素不努力,临时抱佛脚,又哪里来得及,来来,你两拆上几招,我看看你们的进度。”
一听说张裴元要指导功夫,荇儿不禁大喜,连忙捡起长剑,与萧武过招。
此时两人逐日剑法均已熟习,当下就拆起招来,也有模有样。
荇儿使剑颇为灵动,煞是好看,性又聪颖,随机应变,青阳剑法和逐日剑法的招式混淆着出,萧武的剑路就呆板很多,往往一套剑招逐个向后使,偶尔乱了次序,也是被荇儿杂乱的剑招所逼乱,好在萧武练功扎实,内力颇为醇厚,虽然剑招变化不过荇儿,却在力量上有所长,一时间两人斗个平手,
荇儿见久攻不下,一招遮天蔽日使出了一半,见萧武牢牢守住门面,突然一个变招,剑尖下挑却是日月如流的后半招,直攻萧武空门,萧武一时应变不过来,硬生生被荇儿的剑峰逼到了头颈。
“哈哈哈,”张裴元在一边鼓起掌来,“荇儿,你这是智取,当真漂亮啊。”
荇儿很是高兴,“嘿嘿,我只是灵机一动,没想到真的奏效了。”
张裴元点点头:“你这是攻其不意,你两拆招已久,对方的路数都很熟悉,你这么一混淆,萧武只是没有应变过来,若是遇上高手,实战经验丰富,只怕还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荇儿失望道:“啊。。我还以为自己进步了,原来只是打得过师兄而已,如果师兄下次吸取教训,我连师兄都打不过。”
张裴元笑笑:“也不是,临场应战与平素练习十分不同,应变能力往往能决定结果,再者荇儿你这变招,也不是常人做的到,你的柔韧度,也还是惊人啊。”
荇儿听到夸奖,开心的捅了捅萧武,眉眼间皆的得意之色。
张裴元又道:“萧武这又是另一条练武的路子了,以不变应万变,闯荡江湖不可能各门各派的招数路数都了熟于胸,若是遇见自己没有见过的招式,或者敌人出招太过诡异,萧武这般以守为重,可以保全自己的安全,若是内力强劲,也是可以取胜的。”
荇儿和萧武听的连连点头,“原来临敌有这么多学问的。”萧武感慨的说。
“是啊,真想能早日下山,仗剑江湖,一定很好玩。”荇儿说。
“江湖险恶,遇到危险命悬一线,又哪里好玩了。”张裴元摇了摇头。两人不由同时又想起九年前的相遇,荇儿神色间有些黯然。
张裴元连忙岔开话题:“荇儿,你舞剑还当真好看,好像跳舞一般。”
“跳舞?”荇儿到:“师父也常说那,张师兄,你见过跳舞嘛?”
张裴元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说起来,你嫂子初窥门径,会跳几曲简单的。”
“真的啊,”荇儿向往的说:“张师兄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