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然起了骚乱,闹哄哄的一片,人群朝两旁挤压过来,苏卿尚未听清那妇人说了什么,就被人冲散到了一边,差点摔倒,待稳住身子,早不见了那妇人身影,她摇摇头,再拍了一下脑袋,实在想不起来那人的容貌,倒也未放在心上,踮起脚尖找冬梅,奈何这人头簇簇拥拥,实在难以辨认,她被挤到了最后方,整个天地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前方一排排的兵士分列两旁,几匹高头大马扬鞭而过,身上似是铠装,而这场面盛大的很,她心里奇怪,谁人竟有这么大的威风?
问了一人才知道,原是为了一月之后的元旦佳节,涿城派了墨夷世家的墨夷溪公子,前来庆贺盛典。
她眨眼,踮脚再看,却只能看到那为首之人远远而去的背影,心头不免一阵惋惜,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涿城之人。
不知道与这些帝都子弟有什么区别。
不远处似乎是冬梅的呼喊传来,她顺着声源看去,果然就见冬梅那丫头正慌慌张张的四处找着她,她抬手,想要应声,却又看了一眼这挤压的人群,心思电转间,就果断的转了身去,向着别处可劲儿的跑。
泰成又不是神,也要受这客观条件影响的。
只要她跑的远了,说不定,就能就此离开呢。
她的想法很天真,但是这个世界,毕竟是允许天真存在的。
所以,她成功的跑远了,也成功的把泰成给甩了。
而当她停下来,喘了口气,认真的打量着周围时,头就疼了。
上苍是允许天真的存在,然而,太过天真,也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比如,现在的她,待在这狭长巷道里,前后并无一人,向前走,拐弯,还是一样的场景,再拐,依旧是青石路,板砖墙,杳无人烟。
她想,从九王府逃出来的代价,便是在这个地方迷路,打转,露宿街头,然后,饿肚子。
或者,是冻死。
在墙角蹲下,喘息时,抬起头,她又想,或许,她应该诅咒一下苏白的。
因为,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麻袋和绳索的几个猥琐小人,应该不是来和她友善的打声招呼的。
她缩着身子,不住的把自己的身体贴向墙面,额头上面不住渗出冷汗,小心肝儿也不住的颤,咬紧下唇,悲惨的想,莫非她还真遭人打劫了不成?
她颤着声音,哆嗦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努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问:“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那为首一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只不过脸上却挂着一抹恶心的笑容,挣了挣手中的绳索,贼笑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原是该让我们兄弟好好享受一番的,可惜,主人家有话,要尽快处置了你,要不然,后患无穷。”
苏卿心里害怕,却还是想,听这人的话,似乎是认识她,又或者,是认识她这副身体的主人?
她有一种想要问出口的冲动,然而,那人却没有给她机会,依旧邪哼着说道:“上次是哥儿几个大意了,倒让你这小蹄子活了下来,害得我们被主人家训了好一顿,这次,定要亲自看着你咽气不可——”
苏卿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这几人全部扑到她面前,晃着手里的东西就要往她头上套,她骇了一跳,张口想要大喊,嘴巴却被人塞上,脏臭的味道引得她几欲作呕,整个身体都被人制住,任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开,眼前突然一黑,就是呼吸都变得沉闷起来,她被人塞进麻袋里,袋口紧紧绷上,她四肢乱窜,却是徒作无劳之功,反倒惹恼了那几个人,发了狠的一脚踹向她的腹部:“小蹄子——再让你不安份!”
她的身子本就不好,一番跑路又脱尽了力气,此刻被人这一踹,一阵剧烈的痛疼就传遍四肢百骸,大脑似被夺去了意识,霎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