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先歇息吧，奴婢先告退了。”
她不顾柳芙兰稍稍难看的脸色，福身就退了出去，柳芙兰手指微紧，碧玉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苏卿离去的背影，面有不忿：“夫人，就算她得过爷的宠幸，可如今，她也不过是个小婢女罢了，您何必对她这么客气？”
柳芙兰淡淡一笑：“一个小婢女？”
“一个小婢女能左右殿下的脾气——这几天你也看见了，殿下的心情不好，多半，就是因为她的缘故。爷虽然不说，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爷到底，是把她放到心上的。”
“她？”碧玉有点吃惊，稍后便不屑道：“不可能吧？她的性子这么野，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殿下会看上她哪一点？”
柳芙兰转身回到榻上，淡淡道：“殿下看上她哪一点我倒是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就算她性子再野，只要有爷宠着，也是野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她住在旌宸院里的那些日子，你见过殿下去过哪一个夫人的房里，她搬了出去，殿下的心情也变得糟了，只怕要不了多少时日，殿下气消之后，便会把她接回去。”
“可是，殿下不是要成婚了吗？”碧玉道：“恐怕根本就想不起她来？”
柳芙兰饮了口茶，说：“男人都是花心的。不论殿下成不成婚，男人的本性都不会改变。更遑论殿下是皇子，只要他想要哪个女人，都是理所当然的。”
“再说，如果殿下成了婚，新王妃进府，总会对我们这些侍妾做出一番下马威。宫中出来的采薇郡主，可是个圆滑的主儿。有这么一个新宠挡在面前，不也是挺好的么？”
碧玉细细想了想，笑道：“夫人说的极是。殿下把处理府中大小事务的权力交给了夫人你，若是新王妃进府，若要树立威信，只怕还真的会把刺头儿挑到夫人身上，若有她挡着，未必不是好事。只是……”
碧玉犹豫了一下，柳芙兰抬眉看她，她道：“只是，现在怎么说，殿下也把那个苏卿给赶出来了，就算殿下记挂着她，可她未免也太骄狂了一些。”
“骄狂？”
主人家抿唇一笑，“骄狂又怎么了？那是人家有骄狂的资本。这九王府里，有哪个女人敢不要命的直呼爷的姓名？她骄狂，不也是爷宠出来的么？当初的程梅，何尝不是仗着爷的宠爱，骄傲的无法无天。再说，骄狂的人，若是没有脑子，从来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若是她一味仗着爷的宠爱，而没有脑子的话，总有一天，就会渐渐失去爷的心，到最后，惹得爷厌弃。”
“只要爷对她的兴趣消失了，没有了宠爱，她越狂，便会跌的越惨，到那时，她便如地上蝼蚁，任人踩捏。而现在，我们又何必得罪她。惹恼了爷不高兴，就得不偿失了。”
碧玉沉吟道：“总得给点教训吧？”
柳芙兰一声嗤笑：“王府里不喜欢她的人多得是。又何必我们做个恶人。这九王府里，不是还有一个骄狂的么？这两个人向来不对盘，这番她落魄，那人又岂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