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家乱的跟猪窝一样,我才不来。”文钺站在欧阳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前来开门的乔妆带着塑胶手套,手持抹布,显然已经在打扫了。欧阳瞥了文钺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冲进门去,从沙发边缘站住,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左右环顾了一下,估计是没找到垃圾桶,只能极不情愿的塞进上衣口袋。文钺猜想恐怕会是破了洞的臭袜子之类,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欧阳居然害怕乔妆看到他不修边幅、邋遢随意的一面,以后又有揶揄他的素材了。
“我看,我还是找酒店住吧。”文钺打起了退堂鼓。
“我也跟你去。”乔妆赶忙挪向门口。
“跟我去?”文钺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开放?”
“你……”
“哎,别误会。我是想说你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呢,我也就算了,万一遇上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那我就打断他的狼腿。”
“不简单啊,你还有这种自信?”
乔妆还没来得及反口,手腕已被文钺抓住,他将乔妆手臂反拧一把同时向其身后拖出一步,乔妆也不是吃素的,当机立断后退一步,紧贴到文钺身前,聚集全力起脚向身后使劲儿一跺,文钺及时飞身退步躲开这一脚,乔妆没有踢中,却因为文钺的拉扯致使手腕瞬间吃紧,她只好跟步下蹲,旋身将胳膊回正,同时一只脚撑开,摆开扫堂腿的架势,文钺向后已无处可躲,被乔妆一脚扫中,整个人硬挺挺的向沙发摔移过去,人在空中,手腕上却不松劲,硬拽着乔妆跌在了他身上。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紧贴着,倒在沙发里,情势一时难解难分,乔妆小臂暗自使力,想要撑起身体,文钺却并不撒手,场面立时暧昧起来。
“闹够了没有?!”欧阳恼了,乔妆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文钺却只是缓缓松手,坐起身来,“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功夫,”他又转向欧阳,“纯属意外,不用这么大火气吧?”
“你丫的,你黑带九段,你敢说是意外?!”
“我先去做饭。”乔妆借口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她隐约感觉到文钺只是想试试自己,他没用技巧也未下重手,颇有些功夫切磋,点到即止的意味,联想到之前欧阳曾经让林静假扮自己跟文钺接触,说明文钺曾经拜托过欧阳引荐他跟自己结识,这样说来,自己与文钺之间应该有些许关联才对,之前见过面,有过交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过什么故事?自己怎么会没有印象呢?以文钺的身份地位,也没有理由平白无故去结识一个陌生女人,他到底是谁?他绝不可能只是大学心理学系教授这么简单,以他的身手,也绝不是业余学学练练就能达到的层次,果真如欧阳所说他是黑带九段的话,已经是跆拳道的最高段位,为何以大师级的水准挑战自己这不入流的散手呢?
乔妆想不通,只能把文钺定位成标准的“怪人”,不只是“科学怪人”,还是个“功夫怪人”!
乔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煮着泡面,煮完了一锅,她转回身打开橱柜拿碗,这才发现橱柜里空空如也,只找到一套旅行餐具:叉子、勺子、筷子各一。乔妆皱了下眉头,颇为无奈的把锅和餐具拿到了客厅。三个人围锅而坐,文钺早已拿出了超市买的茄汁鲔鱼、午餐肉和牛肉干,开始简单的晚餐。
“乔妆,你也太偏心了,你们吃面我喝汤么?我怎么吃菜?”欧阳举着把汤勺提起了意见。
“那你怪谁,厨房里所有东西都只有一件,我用筷子,文钺用叉子,除了汤勺只剩一把菜刀,你愿意用我给你拿来。”
“欧阳,你就知足吧,我倒情愿喝汤。”文钺咽下一口面去。
“什么意思?”
“人总是对陌生人比较客气。给我叉子,因为我从美国回来,符合我的使用习惯;她用你平时最常用的筷子,说明人家不嫌弃你;你当然只能用勺子了,乔妆把你当自己人么。”
欧阳没搭话,顺着锅边艰难地挖起几绺面条,吸溜到嘴里,干脆下手拿了牛肉干就着吃起来。文钺暗自笑了,这头狮子的火爆脾气只有在乔妆面前才能温顺下来。“对了,我们买的菜和肉呢?你不是说给我们做点家常菜吗?”
“我倒想,”乔妆放下筷子,“欧阳家就跟鬼子刚扫荡完一样,葱姜大料样样没有,就剩半桶花生油,一闻味儿不对,早就过期了。”
“要不咱两还是去住酒店吧,”文钺也放下叉子,“我请你出去吃大餐。”
“你们俩怎么不去说相声啊?!”欧阳不乐意了,“我也没请你们来,是谁出的馊主意,非要到我家住,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欧阳,你家床、枕头、被子不会也只有一份吧?”乔妆忽然意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
“你没看到我家有客房么。”
“我只是不敢以常理推断你家的状况,你说谁家能连个碗也没有。”
“行了,快吃吧,吃完咱们把线索理一理。”
结束了简单的晚餐,乔妆到厨房刷锅,文钺上网查阅资料,欧阳斜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眼皮合下的时候竟是刺痛,有点点眼泪溢出来。意志再坚强,身体终究不会说谎,欧阳的满眼血丝证明了这一切,三天两夜,如此高强度的紧张、压抑,已经突破了身体的生理极限。本来欧阳还想要熬夜对查监控录像的,游林看他实在太累,精神状态有些萎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