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武文斐今日不回京,冉卿猜测应该与收到自己的消息有关,否则皇命在身,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耽搁行程。
冉卿会了帐,重新回客栈睡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后,去了中药铺子,如果她没记错,辽县应该是青矾的产地。
青矾煅烧、漂洗后,加入铅粉,可以制作矾红釉,这是矾红釉瓷器的主要配料,既然来了,她就要多带些回去。
“这位小哥,要点什么?”冉卿刚一进药铺,就有伙计迎上来热情的接待她。
“青矾有吗?”冉卿问道。
“是绿矾吧,有,多着呢,”伙计答道。
“有多少?”冉卿再问。
伙计很机灵,听出冉卿的意思是要大批量的要,立刻说道:“店里估计有个两三百斤吧,小哥,我们这里是绿矾的产地,要多少有多少。”
“若是价钱公道,这两三百斤我都要了,”冉卿爽快的说道。
“行,我去找东家的问问,”伙计连跑带颠的去了后院,不大会儿功夫就问来了价格。
冉卿实际上也不知道青矾的市价到底几何,但她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很朴实,不再议价,直接付了全款,从集市上买来一辆大车,拴上自己的马,带着青矾回了客栈。
次日清晨,她在离开辽县之前,特地去驿站附近打听了一下,听说贤王已经回京,便自己赶着马车向华都行去。
路过风满楼可能预先埋伏的山谷时,冉卿见那里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知道武文斐定是走了别的路,更是放了心。
归途很平静,冉卿带着货物走得不快,七天后,回了华都。
她抵达北城门的时候,这里正是热闹非凡,似乎全城的人都在这一天出动了,一队队的官兵封锁了进城的主要道路,路两旁的男男女女都很兴奋,口里说的都是贤王威武之类的话,她这才明白,原来是武文斐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还没有抵达这里。
冉卿在人群之后停了车,靠在装着青矾的袋子上,嘴角噙着笑,静静的等待着跳跳爹的到来。想着日夜思念的跳跳,在心里描画着孩子漂亮的五官,武文斐的脸不期然的出现在脑海里,竟然十分清晰,想起琼崖的那一夜,她红了脸。造人运动其实真的很有魅力,难怪男人们乐此不疲,她不要脸的想到。
“来了来了,快看穿着银色铠甲的,那就是贤王殿下!”
“贤王凯旋!贤王威武!”
“贤王凯旋!贤王威武!”
欢呼声震天,围观的人群呼啦啦的跪下了,冉卿忽然发现了自己的突兀,立刻滚下马车,跪在一边。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过去了,围观的人群立刻尾随涌进城门。
冉卿不喜欢热闹,等了好一会儿,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赶着马车进了城。
好家伙!城里的人更多,大街小巷、临街的饭店里都挤满了人,冉卿既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替武文斐担忧,他这明显是功高震主啊,武文晔能饶过他吗?
她一边琢磨,一边左顾右看的看热闹,那不是宋冉莹吗?她心里一震。
宋冉莹站在一家饭店的二楼窗口,正向武文斐的方向眺望着,一双妙目阴阴沉沉的,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双手用力握在窗棂上,纤细的手此刻看起来力量感很足,自下往上看,冉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掐进木头里的指甲。
看来宗人府的一年,把她历练得更加深藏不露了。她肯定是恨武文斐的,因爱而生的恨,最是强烈!那么她要做什么,会怎么做?
冉卿不得而知,若有所思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