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当事人,亦佐,还是你来说吧。”或慈微笑着看向了书尧,即使到了这时,她也仍然称呼书尧为亦佐,可想而知,对于间接害死亦佐这事,还是对或慈有阴影的,所以,潜意识中,她仍然愿意认为书尧就是亦佐。
这也说明了,此时的或慈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自我催眠中,悲痛和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自己出现在大家面前。而现在这个她,没有家仇,没有悲痛,没有情感,就如同一个一直旁观着一切的局外人一般。
而现在,知道一切的或慈,如同审判者一般,将现场的一切都牢牢地掌控在她的双手之中。
书尧点了点头,她倒没有反对这个称呼,自己本身就是亦佐也没错,只是或慈如今这情形倒是让她有些担心,这样下去,或慈迟早会精神分裂的,但眼下她说的一切却又至关重要,所以,现在还不是唤醒她的时候,而必须跟着她的思维走。
因此,书尧立马接过了或慈的话题,将当时的情况平铺直叙地说了一遍,随后还加了一句:“当时羌我大将军和诺殿下也在的。”
显然,这句话是针对那些不相信她的人说的。
羌我和尹诺在听到这话后,也都同时点了点头。
“驳……”狼王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驳,轻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可这声叫喊却让驳的身子一抖,他低着头,赶紧回话道:“王……亦佐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狩猎的机会,所以……所以我才想着,既然来了,就不应该浪费这个机会,所以。才提议让她跟我一起的――大将军也知道,当时,亦佐一直跟着我,虽然,我确实不太喜欢她,但也没有理由害她啊……我只是――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一听这话,元长老的肩膀也松了下来,看来这个驳还是识时务的。
但或慈却并不想让他安稳下来。
“佐儿,我记得咱俩认识后。你当时还跟我提过这事,说是探路这个任务是既危险又重要,你想不通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自己的驳会突然提议让你跟着他一起去探路――羌我大将军。请问,驳的为人如何?他作为你们当时的分队成员,对你们这个分队有没有什么贡献呢?”或慈不快不慢地说道,随后将话题抛给了羌我。
羌我一愣,他自然是一直都关注着或慈。但他没想到,或慈会突然从最初的憔悴不堪,变成了眼前这个完全不认识的,说话一针见血,眼神犀利的人,况且。他也不知道或慈这话前后有什么关联,但随后,在看到狼王朝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他还是认真想了一下,回答道:“认真,实在,非常重视团队的荣誉――这也是为何他一直不喜欢亦佐的原因,并非他俩有什么个人冲突。只是他觉得亦佐会给大家拖后腿。”
“是吗?那也就是说,像驳这样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在执行任务中,出现任何差池的――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驳还会选择让自己不喜欢,不看好,甚至认为她会给大家拖后腿的亦佐,跟着他一起去执行这个,既危险又重要的探路任务呢?”
或慈并没有质问羌我,却是将目光看向了狼王。
狼王在听完这话后,竟然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这突然变了性子的或慈,分析起问题来,竟然不亚于狼族里分析能力最强的小仪老师,可她的这些话,却是字字在理,并没有让大家直接去相信什么,而是逐步逐步分析出来,而靠这种分析赢得的信服力,却是能胜过任何一次辩解。
羌我被或慈的话说的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原本很正常的一个评价,到了或慈那里,却显得有些奇怪,像是含有什么潜在意思一般。但他回头思量了一下后,觉得自己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错。
可惜,这些话,听在驳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如今的他,彷佛是被人利用之后,又被战友故意栽赃一般,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抑闷,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从体内爆发了出来。
“够了!这跟我没关系,没关系。”驳大声地吼了起来,随后,他立刻如同虚脱了一般,朝着狼王的方向,一下跪了下来:“一切都是元长老让我做的,为了狼族的血统――他是这样说的!”
驳的话一出,元长老便感到胸口的那股郁闷直冲上了脑门,一种湿热而又带着腥味的液体从喉头冒出,几乎是一瞬间,一口老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而他的整个身子也随即瘫软了下来,无力地反击道:“血口……血口喷人!”
“爷爷……”一旁的元琪赶紧上前扶住了元长老,性子一向平和的她,也禁不住朝驳怒目而视,虽说爷爷一向很执拗,但背叛狼族这种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元长老!当日若不是你让我将亦佐带到森林里去,让她自生自灭,我又怎会让她跟我一同前去探路?”驳以为是元长老矢口否认,想到论起地位来,他自然不如元长老,所以,当下就把话全部说了出来,想撇开一切干系。
看着元长老想要开口,驳赶紧着急地解释道:“王,正因为元长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肃清狼族血统,所以我才这样做的,要知道,他是另有所图,我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那元长老一听这话,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就算那事是自己指使的,但驳这最后一句话明明就是在或慈的话题上凭空捏造,自己现在若是承认了那事,那奸细这个罪名就会直接扣在自己的头上啊,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