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来得及。
对于莫朝遥来说,对于这件事情的思考不外乎——他出于理解的想法,或是,有其他的心思。莫朝遥想着,眯会吧...然后嗅到怀清身上的味道。
“算了。”她往旁边蹭了蹭,垂着眼睛,道:“继续走吧,别耽搁。”
“你去后面玩会儿游戏吧,看你怪无聊的。”怀清打开窗,顺手点了一支烟。他口里吞吐着白色烟雾,似乎有些郁结的样子。怀清抽烟的样子也很好看,莫朝遥觉得可以管这个叫男人味。
玩游戏的兴致也不高,睡得也不太好。她有点离开长期生活的地方之后的焦虑感,整个身子都觉得不舒服。脑子里似乎有棉絮般的东西盘桓,胃中翻腾地想吐。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有想离开的想法,然后走了之后,又会有一种归属感。所以说人是群居动物。
她生活了五年的地方,那个小小的冬天里会熏腊肉的居民区,流浪的猫咪和电线杆子。
嗯,还有烟囱。那是她们那边的一个发电厂,很久以前就有的,至少在她出生之前。
然后因为这座城市的急剧发展,今年已经正是停用了,她曾经担心会被拆除。一般在盛夏的晴天的时候,就会有云状的白雾铺天盖地从烟囱里升腾出来,成了那一片地区的标志。然后还有看似庸俗的彩绘、喷绘,盘踞那条街道的每个角落。时常有抱着吉他在车站旁唱歌的青年人,唱着类似——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又或者——
youdeam!”
这样的歌,就在那个车站那里。南国不下雪的冬天,围着厚重的围巾,没有观。
怀清看莫朝遥恹恹地不讲话,他一只手轻轻掸去烟灰,一只手捋了捋莫朝遥乱糟糟的头发。然后他缓缓开口道:“你看。这就是要互相为对方改变的地方。你在一个地方生活得太久,就会产生依赖性,我却不能停下来。”
“时间还早,来得及。”莫朝遥如此将这话还回去。她的狭隘的小心脏里喜欢着怀清,愿意为他改变一切的那种想法。当然理想照进现实里头的时候,有些说不出的艰难。难地让她吓到了。
“你。”怀清忽然又想说那句话,他刚一开口,抿着嘴唇又静默了。他在思考很复杂的问题,把所有的现实的客观的问题整合起来。他侧着头,看着莫朝遥蜷缩在座位上。搅着手指百无聊赖。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把最后一口烟,终于说了一个他深思熟虑的答案:“好。”
“哎?”莫找遥没有反映过来。
“我说好。”怀清将他黑衬衣的袖口捋起来。“现在我还没有能够承担两个人的未来的力量。我要办完许多事情,这比你想得要复杂得多,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做完手上现阶段的事情,然后在你熟悉的地方定居。总不能带着心爱的女人一直居无定所地流浪,这不是一个男人能做的事情。交给我来办吧。先委屈你一阵,然后一起安定下来。”
“哎?”莫朝遥瞪着眼睛,鼻子开始发酸,眼眶开始发红。
怀清有些促狭地笑了,捋去她耳畔的碎头发,道:“我说好。我们在一起吧。”
好像是时间掐得太正确,就像是韩剧里面,连配乐和画面都剪切过一样。女主角的眼泪夺眶而出。然后主题曲轰轰烈烈地响起来。莫朝遥伸手抹了抹脸,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龊出了翔,但是眼泪就是怎么都止不住的,像泄洪了一样往外头滚。
啊,大半年了。从他们第一次初见的夏天。晚霞落下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蝉鸣。经过了萧索的秋日每一场雨都更冷一些。之后一场意外洁净的白雪与阴霾。春年暖开,四个季节。她在那个买了个表的破游戏里什么都经历了,从一个不名一文的路人,经历了得意与欢愉,失落与纠结。她什么都忍受了,什么都渡过了。
她终于得到怀清了呀,她终于得到他了,她得到他的心了。
莫朝遥没有再说什么,她捂着脸开心到小声地哭起来。
怀清静默地升起窗户,开始缓缓一路往寒冷的高纬去。
四日之后,他们走走停停,路过了k市,来到了大研古城。大研古城处于y省西北部,距k市五百多公里。此处北连迪庆藏族自治州,南接大理白族自治州,西邻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东与凉山彝族自治州接壤。独特的文化环境,导致此处有一种特别的民族文化调调,所以此处叫做“彩云之南”。
这四日莫朝遥终于习惯了在车上玩游戏,又开启了疯狗模式,每天狂打天梯赛。但是她每天打十几场,分数还是赶不上怀清每天只打一两场的效果。
怀清有些刻意等着莫朝遥的分数段赶上来的意思,但是却遭到了莫朝遥的严肃拒绝。
“不行。你是饕餮将军榜的第一,全服的人都知道。你故意少打比赛,导致分数下滑,匹配跟我的分数。那不是全服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大哥哥们大姐姐们,都知道我抱大腿了!”莫朝遥义正言辞地坐在副驾驶位上,指责怀清这种故意放水做任务的行为。
怀清打转方向盘,挑眉笑说:“反正你也抱住我这条大腿了,甩也甩不掉。”
“我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许再放水了啊。”莫找遥叩回模拟头盔,继续回到游戏的世界里,征战她的天梯赛去了。不过这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