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喜欢他,愿意为他做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可以概括为下面八个字“等待、忍耐、承受、希望”。
可是她不知道,原来古代那个汤显祖所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原来能够这么直观地表达。比如说——我为你愿意死去,我为你愿意坚强地活着。
比如说,生死什么,比如说爱情什么的。真正口上说得复杂,放进现实里头,一切都变得很简单。
莫朝遥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和白花花的灯。她猛然翻身起来,扯开身上的被子,一摸脑袋,上面包着一块棉布。抖了抖浑身上下,也没啥针头气管儿。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妈蛋,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怀清!
她猛然推开病房的门,看着外头匆匆来往的病患和护士。
怀清救了她,她还记得那腥气和怀清的温度。她的怀清呢?
病房外头有个中年护士正在填表,看见莫朝遥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上前来问:“小姐?”
莫朝遥紧张地瞪着眼睛:“怀....我....和我一起送过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护士垂着眼睑,细细翻了翻手上的表格,啧了一声,然后以一种特别的表情看了看莫朝遥。而后她顺手一指,走廊尽头病危重病房。
莫朝遥的心咯噔了一下,脑子里开始晕眩。要是怀清不能安然无恙,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会觉得愧疚。到底伤到哪里了,有没有伤到内脏,有没有弄伤脸,能不能好起来。
“他怎么样了....”
护士翻了翻手上的病例档案。道:“不太稳定,直系家属什么时候到。主治医师已经下过病危通知书了。”说着她从文件夹里翻出一张通知单,递给莫朝遥:“这个需要亲属签字。”
莫朝遥傻乎乎地接过单据,瞧着上头“病患趋于恶化,随时可以危及生命,特下达病危通知。虽然如此,我们还是会积极治疗.....”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铅字上头,瞬间糊了那张纸。怎么会弄成这样?
莫朝遥拔腿就往那重症病房跑。
护士伸手想要拦,莫朝遥一摆袖口想要挣脱,小声乞求:“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让我看看....”
“对不起,小姐。我会帮你安排探视时间的,但是现在不行。”
莫朝遥哭泣道:“就现在。就看一眼。让我看看他怎么样了好不好,就看一下,我就马上出来...求你了。”她的声音几近嘶哑,带着被现实打了当头一棒的绝望。
“对不起...您身上也有伤,您先回病房好吗?”护士再次拒绝。
——“你在干嘛?”
莫朝遥闻声扭头。看见赵浮易左手提着一袋儿苹果,右手捧着一盒蛋糕,奇怪地看着莫朝遥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
莫朝遥吸了吸鼻子:“你怎么在这里?”
赵浮易摆摆手:“警察没有找到你父母电话,查你的手机卡的里面的最近联系人,找到我了。我赶了半天的飞机才过来。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进病房里头来说话。别站在外边儿。”
“那....”莫朝遥眼泪还没干,伸手指着走廊尽头的重症病房,“怀清怎么样了。”
“额...”赵浮易一扫那间病房。“你2吗?那里头住的是个孕妇,听说是跟你们一起送进来的。刚才在楼下听说已经稳定可以回普通病房了,人家生了孩子转危为安,这么大的喜事,你在这哭什么丧?”
莫朝遥:“.......”内心:阿尼嘛阿尼嘛阿尼嘛....
赵浮易推开病房门。将水果和蛋糕搁在台上,责备道:“你别在那耍宝了。过来躺着。医生说你脑袋撞着什么了,有点轻微脑震荡,容易头晕,需要好好休息。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天了,吓死老子了。”
“怀清怎么样了?”莫朝遥万般不情愿地翻上床,摆弄着床头的苹果。
赵浮易有些踟蹰,沉默了一阵,皱着眉头,温声道:“对不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朝遥的眼泪一下又滚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赵浮易仰天大笑。
莫朝遥:“......不带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赵浮易抬手一指莫朝遥床边的另一张床:“你没看到旁边还有张病床吗!”
“他睡这里?那就是说,普通病房!没事了?”
“他没有性命危险,现在正在做二次缝合。虽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伤得比你厉害得多。两根钢筋扎进右手臂,不过万幸的是没有扎断肌腱。”赵浮易比了一个指甲的距离:“只差一厘米。如果肌腱断裂,可能他一辈子都不能再拿笔了。”
莫朝遥怔怔瞪着眼睛,不知道回答什么好。手臂肌腱,就是俗称的“手筋”,对于艺术创作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无非是右手。哪怕是手臂上的一些小伤,都会影响到手的灵活性。音乐家马克西姆花了了上亿元为自己的手投保,可见它的重要性。
怀清为了救自己,险些一辈子不能拿笔了.....莫朝遥喃喃的默念了两声还好还好,道:“现在呢,能修复治疗吗?”
“可以的。还需要住院一个星期观察,休假修养半个月。医生说最少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怀清那边有需要联系的人吗?”
莫朝遥想了想,摇摇头。清没有亲戚,唯一可以说得上是亲戚的,就是老钟和青青,还有那群孩子们。老钟腿脚不方便,福利院那边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