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若离看着雪月的狼狈模样,还有盯着他仇恨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抽痛。
雪月他是认识的,当年在星壑丛林里认识的,那个跟在药冥身边的银月雪苍狼,他们也曾共患难过,也曾生死不弃过,雪月恐怕是除了药冥以外和他最亲近的了。
在药冥走后他去找过他,那时候他说:“在这条路上走到现在,我们注定了要分道扬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最好背对背都不要回头。你现在是鬼谷的少主,我是冥宗的宗主,我们应该是天生的敌人,我多想我们不曾相遇,那样的遇见注定了我们会痛苦,就这样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吧。再见面时,都不必留情!”
他曾经说过,再见面时都不必留情,不必留情,我为甚麽还要留情!
“呵呵!”鬼若离不由得笑出声来,嘲笑着自己,嘲笑着命运,是天意弄人,还是自己砸了自己的脚。如果当初不选择杀掉鬼谷的传人,如果自己不立志报仇,如果自己选择就这么死去,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斗篷下他的目光如炬,却掩饰不了内心的悲戚,那真正可悲的是自己,痛到麻木了也许才会好受吧。
“动手吧!去收获你的战利品。”他对着一旁的鬼仆说,语罢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个他每每杀人之前都会露出的优雅笑容,被人称作魔鬼的微笑。他看也不看那个鬼仆,却将那种噬骨的寒冷深深烙入了人们的心里。
不知怎的,原本心情雀跃的鬼仆此时却觉得透心的冰凉,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少主果然是少主,与我相差不到一层修为,可威压却比鬼王小不了多少。
鬼仆振作精神,看着战斗圈内的人,阴森森地一笑,二话不说便唤出了他的双刀,那是一双弯如满月的玄铁宝刀,刀身上缓缓游动一条着墨绿色大蟒,蟒的眼睛是血一样的鲜红,还不由得发出吱吱吐纳信子的声音。那是红色的眼睛是镶嵌着的一千年火系玄兽的魔灵,可以将原本的攻击力量增加七倍以上。这把宝刀一看便知至少是出自六品以上的炼器师之手。
那鬼仆双手紧握那一双魔焰石所雕刻的刀柄,将双刀相叠成满月的形状,举过在胸前。浑身燃起了黑灰色的黑苍炎,其间跳动着些许白色的炎纹,渐渐地有四肢向心脏聚拢,而心脏的位子正是那轮满月的中央。当那火炎成为一个实体的能量球,能量球的外围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从满月的中心向外渗透,一直拨向结界的边缘。不时的撞上那还勉强维持的银龙守护。
虽然茵陈已经给雪月和自己吃下了治疗伤药和恢复斗气的丹药,可是战场的紧迫却没有给他们留下丝毫疗养的时间,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叫人措手不及。
那鬼仆的蓄力就要完成了,可是雪月因为救茵陈而身受重伤,就连维持着银龙守护也是勉强,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吗,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战场上的胜负几乎已成定局,如何流转得了。
那边雪月茵陈生死未卜,这边药冥看得是胆战心惊,丝毫没有发觉自己一直紧握着君易风的手。
君易风忍受手上的疼痛,紧皱着眉头,他也无能为力,如果是行军打仗开可以唱出空城计,可现在对方实力如此之高,只要是实力高过自己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修为,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伪装都是无用的。
可是药冥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仿佛要将那些诀别的场面深深地刻在心底。那些场景越是真实,就越是刻骨铭心,越是刻骨铭心,才能将仇恨深深地熔进心底,永远不会忘记。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助的心找不到依靠,可是在这个淡漠的人间,不想被仇恨掩埋,就在只有在仇恨里坚强,不坚强要软弱给谁看!
看到她那痛苦而倔强的神情,那如同炼火锻造过的犀利的眼神,君易风突然觉得他的心被无数的金针反复刺扎,被千斤车辙碾压千遍。他思虑再三,始终是不想让眼前的人被那种无助的痛苦折磨得体无完肤,可他现在却同样哽咽得不知该如何出声安慰,于是只得用另一支手遮住她的目光。
哪知药冥用力地想要掰开他的手掌,她要看,她的事几时要他来过问了。
“你明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要逼自己去面对。”君易风怒了,他一把扶正药冥的身子,让逼那人直视他的眼睛,低声训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难到真的要把你自己也搭进去吗?你这样不过是多死一个而已,对于你的仇家不会有任何损失。”
药冥冷眼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束缚,站起身来,将隐风披在身上,转身就要靠近那战斗的核心区域。
君易风又急又恼,怎么碰到了这样一根筋的人啊:“难道你不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伪装都是浮云吗?”
闻言药冥一愣,对啊,实力的伪装,我真是关心则乱啊。
也许别人做不到实力的伪装,可是药冥不一样,她身上有臻至玄皇的灵种,那日她成功恢复斗者的灵精是便已经察觉到其中的奥妙,虽然没有足够的灵气可以恢复实力,可是伪装却是不难的。
只要将实力相当于玄皇的玄兽魔灵的强行注入灵精之内,就可以伪装出玄皇的气息。只不过这样做最多只能支持三个时辰,而且她的筋脉太久没有承受过玄皇的灵力了,虽然被琉璃火锻造过,可较之从前却还是脆弱很多,必定会有所伤害。
如今她已然顾不了这许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