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药冥带着惺忪的睡眼在仆总管不屑的眼神下接下了旨意。
“郡主,皇上吩咐了,郡主不用更换宫服直接跟着咱家入宫吧。”仆总管的语气明显不似与武王说话那般恭敬,变得有些不耐烦,直接命令的口吻让人有些不不舒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狐假虎威?接下圣旨,药冥捻起桌上的早点放入口中,百无聊赖地望着自己的指尖。说起昨日醉酒,便不由回想起当年与明凡相处的日子。
他说:“好个邪少,果真是好酒量,连自以为酒痴的我都甘拜下风……”
于是嘴角又噙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最近自己好像越发的喜欢这样的笑容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哪怕在这惹人寂寞的深秋亦复如是,连带着秋风也退去了几分萧瑟,裹挟着明媚。
坐在软轿上,随着轿子颠簸起伏,感受着接近宫闱所带来的压抑的气氛。事情一步一步变得更加精彩起来,也和自己最初想的有些相同。还是那句老话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相永远在现实地遮掩下笼罩着一层迷雾,正是因为它的神秘莫测才使得从古至今无数的人为它痴狂。
如今在他们看来自己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成日痴心妄想的丫头,只要自己在做些小动作,离庆注定会因此而混乱起来。其实当初便是想要暗中搅浑离庆的水,而后自己隔岸观火,才好乘乱做自己想做之事。可是事与愿违,吴义之子的出现再一次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谩骂的潮水有着势要把她溺死其中的趋势。所以不如变通一下,反正是要乱的,自己就做那个混乱的源头罢,做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就算以后想要暗中操控什么,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蠢女人身上,万事皆有两面性,看你如何利用了。
不愧为武王府邸的轿夫,脚程比平日里抬轿的快了许多,左右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了皇宫外殿,广华门。
下了轿子,又穿过了御花园来到皇帝批阅奏章的碧华殿。
“请郡主王爷稍等,待奴才禀明圣上!”仆总管道完便匆匆入了殿,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他出来,只对着武王恭恭敬敬地道:“二位,圣上有请。”而后又轻蔑地看了药冥一眼,颇有看好戏的意味。
“有劳总管了!”武王笑道。药冥好像没看见他眼中的厌恶,也未与他说半个字,跟着武王身后入了殿。
殿中太子和几位重臣都在,见到药冥时他们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有不屑,有贪念,有疑惑,也有厌恶。唯独有一道眼神是不一样的,白林面上淡淡的,可眼中却始终闪烁着信任的光辉,让药冥觉得有些感动,也正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给他的未来留下了一条生路。
“儿臣(臣女)参见父王(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拜之礼不可以免去,更何况现下在风口浪尖上,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好,这个度一旦有失便真的从装蠢变成愚蠢了。
凌风帝俯瞰两个朝拜的人,满面威严,他特意地留意了药冥的神情。昨日得到消息,那十封请帖她皆是亲自到访,而且受访之人皆愿意为她保密,可真是厉害得很啊。试问在此节骨眼儿上,郡主亲访了自己,却忽视了武王,叫武王那尊大佛知道了,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再有便是她雷霆杀人,鹳雀楼酗酒,客居武王府的事,像她这样古灵精怪的人会像坊间谣传那般肤浅么……
“阖儿你先退至一边,郡主,朕有事想请教请教你!”他特意将请教二字咬得很重,故意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这便是帝王,你总要去琢磨他的喜怒,却挡不住他刻意的掩藏。
药冥抬头无畏地望向他的双眼,面对那迎面而来的帝王的威压,面露惧色,可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之意却依旧被凌风帝所捕捉。张狂如她,怎么会有一丝惧意?
就是一瞬间,上位者的威压填充了整个大殿:“药颖郡主,朕听闻你功夫极好,将朕的国都都当做了练武场,还为大家公开展示了一番,可有其事?”
闻言黛眉微皱,说得还真是文雅啊,她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才道:“启禀圣上,臣女并不喜武,昨日之事只是自保罢了。那人与臣女的杀师仇人有莫大的联系,此番他便是想要来杀我的,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是太激动了,才会错手杀了他。”说着轻咬着嘴唇深深地埋下了头,将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是吗?你还有师仇未报?”凌风帝慵懒地靠在靠背上,一边翻看着手中的奏折,一面问道:“师承何方?”说实话,他也想知道是怎么样的师父能够养成这般不识天高地厚的女子。
药冥知道他们早晚会问,所以早有准备,不假思索道:“龙盘山居士。”语罢又补充道,“冥儿从小无父无母,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乃是炼药师,那些人想逼他炼药,他不肯,就使伎害了他。那时候我还很小,拼命才逃出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三分伪装七分真情。
当她抬起头来,发现凌风帝已经放下奏折了,如同刚开始那样盯着她看:“你也是炼药师?”
呵呵,原来是为了这个。药冥故作遗憾:“炼药师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我灵魂天生孱弱,师父为我调理了许多年方有好转,所以只通药理不懂炼药。”药冥这回把头埋得更低了,好像生怕别人说她无用似的。
而听她说话的人心思各异。有的是遗憾,要知道炼药师可是珍贵无比的,若她真能炼药,哪怕是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