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国坊春兰苑。t/
大厅中人潮涌动,许多青衿书生把酒言欢,吟诗作对,身旁款款深情的青楼姑娘浅笑着为意气风发的书生们温柔斟满酒杯。
她们的脸庞是如此艳丽动人,身段是如此婀娜,曲线玲珑中却不失丰腴之美,尤其是胸前那一抹抹雪白,无不令书生们加倍肆意挥霍着他们的豪情。
尽管书生们此时地位卑微,比不得身世显赫的贵族公子和名门之后,更加不及朝廷大员们的富贵和朦胧帷帐里手段之娴熟与温柔……但是这些长安风月楼中的姑娘,却比远乡边地的同事们多了一分智慧和风雅。
书生们现在虽身份低微,但春闱将近,她们不知道哪一位幸运儿的名字将会出现在南院的三丈东墙上。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自己温柔服侍过的那位书生,将会考中进士,那么自己的身价将会上涨无数倍,甚至会被书生娶为贤妻……
这样的故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相反,年年都有这样的好事在丽国坊发生。所以尽管书生们的开销并不多,给的小费也少得可怜,丽国坊的姑娘们总是会表现出她们的温柔,妩媚,和大气。
二楼、三楼的包厢客房,都是大人物们进行夜宴的高档场所,许多人虽瞒着家中悍妻跑到丽国坊风雅一回,却无法登上那道楼梯一睹楼上之真容。
赵子凤早年帮老板放哨时,曾经登上过几次,所以导致赵子凤每一次看见楼梯都显得异常喜悦,兴奋……
然而,时隔三年之后,赵子凤再次来到丽国坊进入春兰苑,却只在大厅的角落里挑了一张狭窄的桌子尴尬落座。
事实上,身上仅有一两银子也敢入丽国坊的,除了赵子凤,恐怕已找不出第二个如此生猛的人物。
骑驴的郑余庆倒是显得从容不迫泰若自然,望着台上长裙舞动的姑娘们,时不时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笑一笑。
“我说骑驴的,要不咱们也找个姑娘助助兴?两个人喝闷酒未免显得太过寒酸。”赵子凤调侃道。
“呵呵,背刀的,姑娘自然是可以请的,可是我很担心你钱袋里的银子是否足够……”郑余庆平静笑了笑,举起酒杯缓缓饮了一口。
赵子凤闻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沉默片刻后讪讪道:“你的眼睛倒挺毒!不错,我今天带的钱的确不多,甚至只能买两壶酒而已。”
“子凤兄,你也挺毒!带这么少的钱也有胆子进入如此高消费场所的,只怕已别无他人,够狠!”
郑余庆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既然咱们是朋友,如果你真的很想请姑娘来助兴,这笔钱在下还是出得起的。”
“难道你不需要?”
“在下虽喜欢来这种地方喝酒,却并无其他的目的了,能够免费看看姑娘们的翩翩舞姿,已经足够。”
赵子凤讽刺道:“骑驴的,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装逼。不找姑娘你来这种地方喝酒干嘛,长安的酒肆多如牛毛!”
“我来这种地方,只不过希望与时俱进,沾沾地气,看些写诗作文的素材,找找灵感罢了。”
赵子凤看着他平静自然的回答,知道郑余庆这家伙所言不虚。
他故意说道:“只可惜我来这种地方却是找姑娘的,你不是要请客吗,那我便不客气了。”
赵子凤呼来小厮,叮嘱道:“把你们春兰苑的柳盼盼姑娘请来。”他顿了顿,补充道:“就说有个喜欢堆雪人的哨子有事找她。”说完赵子凤摸出跟青鸾借的那一两银子,十分大气地递到了小厮手里。
他知道丽国坊的小厮派头是极大的,如果你拿不出足够的小费,根本无法请动他们这些大佛。
小厮看到钱,果然眉开眼笑上楼去了。
不时他便下得楼来,回道:“客官,实在不巧。柳盼盼姑娘今日极早便被人请去了包房,不过既然客官如此大方,我还是把话给您带到了。”
“噢,多谢多谢。”
待小厮走后,郑余庆微笑道:“背刀的,恐怕你今日是没有福气请到那位柳盼盼姑娘了。”
赵子凤饮酒苦笑道:“人情薄如纸啊,恐怕人家早已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赵子凤脑后响起,“到底是谁的人情薄如纸呢,我倒很想问问。”
赵子凤猛然回头后便看到了柳盼盼。
天蓝色的长裙,轻化淡妆却清丽非常,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唇,十足的大美人。
此人正是柳盼盼。
丽国坊的姑娘虽多,但并不全是陪酒温床的,有许多姑娘便是卖艺不卖身,或吹玉箫,或谈琵琶,有的却靠跳舞为生……
而这位柳盼盼姑娘,却是弹得一手好古筝,专为文人雅客们奏曲助兴。
昔年赵子凤为老板放哨,大雪纷飞时同样体现出一名哨子该有的极高专业素养,只站在春兰苑门口而不入暖如春日的大厅。
所以无聊之际便时常在春兰苑门前堆雪人,久而久之引起了当年还是十五岁的柳盼盼姑娘的注意,两人便发展出了一段深厚的友谊……
如今时隔三年,赵子凤已十九将要二十,而柳盼盼姑娘也二九年华亭亭玉立。
“柳姑娘……好久不见。”
柳盼盼自顾自拉出凳子款款而坐,望着三年后的赵子凤,忽然咒骂道:“死鬼!还有良心回来,你知不知道人家……你知不知道你那位老板多少次提起你之后都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每次都被他那位丰满的内人揪着耳朵一路咒骂而回……”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