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别的公主,被驸马指责了只怕当场就要闹起来,可和孝公主是惯会分场合、知进退的。t/她怔了怔,就很快回过神来,放低了声音道:“我往日在府中随性惯了,倒忘了如今在宫里,该规行矩步才是,还是你提醒了我。”
丰绅殷德反倒不好意思了,忙抬头看向她道:“是我的不是,我只是想着在皇上跟前,不该逾越了。”
和孝公主听着柔柔地笑了,又对众人道:“让大家看笑话了,我得陪个不是。今儿大伙儿不如就留在宁寿宫用膳吧,天爵嘴刁,吃惯了府中厨子做的菜,这会儿要留在宫里小住,家奴已经去将厨子接来了。”
婼宸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和孝公主这样的修养,也怪不得乾隆爷宠爱她。“那自然好,”婼宸道,“公主都邀请了,咱们哪有不作陪的道理?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也一起留下?”
颙琰笑看她一眼:“皇贵妃留下,朕自然留下。”
“啧啧啧,”和孝公主当即搡了颙琰一把,“皇兄对皇贵妃也是日益宠爱了!真是羡煞旁人,就不怕诚妃娘娘她们瞧着嫉妒吗?”
颙琰未语,玟沁忙道:“皇上与皇贵妃鹣鲽情深那是应该的,臣妾等怎会嫉妒,只是羡慕罢了。不过臣妾就不留下用膳了,今儿答应了静泽与她一块儿用晚膳,总不能食言。”她说着看向颙琰,“臣妾先告退,可好?”
颙琰走过去携了她的手,道:“朕先陪你回翊坤宫坐会儿,晚些时候再过来与他们一起用膳。朕在这里,只怕他们也不自在。”
他到底没有只顾着婼宸而拂了她的面子,这句话一说,玟沁眼中立刻有了笑意:“是,那臣妾便与皇上一块儿走。”
他们二人如此说着,当下就离开了宁寿宫花园。到底天热,其余人等在日头底下闲话了几句,也回了宁寿宫去。
进了屋,婼宸与和孝公主皆坐于上首,丰绅殷德在公主右手边坐下,玉茗在婼宸左手边坐下,再依次是珠玉和梁蕊儿。
宫女给众人端来了解暑的酸梅汤,大伙儿渴了,都喝了不少。玉茗擦着嘴笑嘻嘻问道:“公主这儿的酸梅汤也是特制的吗?嫔妾觉得与往日里喝的不太一样呢。”
和孝公主点头道:“确实是按府中方子做的,依的是天爵的口味,我喝着倒也喜欢,就一直这样调制了。你舌头这样灵,可能喝出来里头加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倒为难嫔妾了……”玉茗嘟了嘟嘴,“嫔妾只是觉得味道不一样,但若要说个明白,还真是说不上来。”
和孝公主掩嘴笑了,有些得意地问其他人道:“那你们呢,你们有人能尝出来吗?”
婼宸道:“本宫的舌头还不如淳贵人呢,本宫只是觉得喝起来格外香甜一些。”
“嫔妾也尝不出来。”梁蕊儿亦道。
和孝公主愈加开心了,忙又问珠玉:“玉贵人呢,可能尝出来?”
珠玉又细细抿了一口,坦然道:“除了常见的乌梅、山楂、桂花,这里面还有洛神花的味道,应当是先用洛神花烹了茶,再用花茶水来煮的酸梅汤。”
“你……你真能尝出来?”和孝公主有些惊喜,“玉贵人好灵巧的舌头,我第一回喝的时候,也只能略微觉得喝着有点儿不同呢。”
珠玉谦虚道:“公主过誉了,嫔妾只是平日里就喜欢侍弄花草,所以对花草的香味儿格外敏感。”
“是吗?我也喜欢花草,不过总养不好。”
珠玉浅笑道:“嫔妾宫里新植了几盆杜鹃花,虽说杜鹃并不珍贵,但难得的是,那几盆名唤痴心汉,很是适合养在公主府中。”
“痴心汉?”和孝公主看了一眼丰绅殷德,笑道:“竟有这样别致的名字!”
“此情不渝牵竹马,痴心不改伴青梅。”珠玉低头看向碗中的酸梅汤,眉目难辨,“嫔妾一早听闻公主与额驸青梅竹马,若公主不嫌弃,那嫔妾就将此花赠与公主与额驸吧。”
和孝公主忙欢喜道:“自然不嫌弃!没想到玉贵人是如此妙人,难怪皇兄这样喜欢。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与皇嫂相似,如今才觉得你们并不像,你自有讨皇兄喜欢的地方。”
珠玉此时正好端起碗来喝,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呛到,手一抖,大半碗酸梅汤都洒在了衣服上。坐在她旁边的玉茗连忙眼疾手快地拿了帕子给她擦拭,但却也已经迟了。
“嫔妾失仪了。”珠玉急急地站了起来,对着婼宸与和孝公主福了福身,“嫔妾衣衫湿了,要回宫去换,就不打扰娘娘与公主的雅兴了。”
“你换我的衣衫便是,”和孝公主倒觉得与她投缘,“紫禁城这么大,等你回宫,许是衣服都晾干了。”
“不必了,”珠玉又后退了两步,低下头道:“嫔妾失仪,嫔妾先行告退。”话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头小跑而去,萧瑟的身形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和孝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呆愣愣地看了眼婼宸,不知如何是好。幸亏玉茗机灵,忙也跟着站起来道:“玉贵人脸皮子薄,所以怕湿了衣衫失仪于人前,还是让嫔妾跟去瞧瞧吧。”
“你快去吧。”婼宸答应了,示意她赶紧跟出去。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珠玉有些不对劲儿。平日里她也没有这么爱说话,即便真有什么学识也不愿意在人前表露出来,可今儿却状况百出。这不像她的为人,但婼宸也猜不透到底是为什么。
若说是因为见了和孝公主觉得紧张,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