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故渊轻声唤醒她时已经是回到王府大门了,总管诧异他们比原定的时间提早了一日,景故渊道,“我记得膳堂里有几个厨娘是生过孩子的,去问问什么菜肴适合孕妇吃。晚膳就做什么。”
总管一愣,看着景故渊满面春风,又看着蕊儿站在马车边明明身子比伊寒江单薄弱小,却也染上景故渊紧张的毛病,小心的要扶着伊寒江下来。总管霎时了然也喜上眉梢为主子高兴,“我这就去。”
景故渊问道,“有什么想吃么,我听说怀了身孕口味也会转变,从前爱吃的东西都不吃了。”
“我有想吃的东西自然会告诉你,难道还会饿着我自己不成。我可是垫着垫子回来了。既赢了你就要愿赌服输不许寸步不离盯着我。”
颜闯皱眉,显然是不满意她说话的口气。她偶尔耍性子对景故渊说话也没客气过,只是她以为颜闯已经习惯了他们夫妻的生活模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撇撇嘴,进房去换了衣裳。打开房门后就见颜闯站在不远的地方,定是有话要说了。颜闯虽不喜欢她,毕竟她也是景故渊的妻子,还是喊了一声王妃。
她后悔道。“不会是他不能跟着我,让你来盯梢吧。早知道告诉他有了孩子会让他变得紧张兮兮的,我就先不说了。”
颜闯皱眉,“王妃以为王爷这样紧张就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做爹了所以高兴的什么都忘了么。”
她心不在焉,只想着到底怎么才能消除景故渊的过分关切,不然往后几个月她就有得烦了。她是喜欢和景故渊栖在一块,可不是这样的方式,做什么都有人管束。“不然呢。”
颜闯讥讽道。“我一直以为王妃是个聪明人,难道这样的聪明只是用在揣度敌人的心思成日闯祸上么。也是,王妃从来就是只顾自己喜怒不管别人死活的,但对别人如此就算了,对待王爷难道就能因为享受惯了王爷一味给予的宠溺和退让。对王爷心里的想法也毫不在乎了么。”
她道,“你想说什么。”
颜闯问道。“王妃知道王爷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么。”
她怔住,原本混沌的地方似乎一下变得清明,他对她永远只有笑脸,高兴是不高兴也是,从前把他当成要攻陷的堡垒,总会留言他举手投足的细节揣测背后有没有什么用意。
成亲后享受惯了景故渊的宠溺,靠得太近有些要注意的地方反而模糊了,美色果然会降低一个人的警惕,让人变傻。
颜闯道,“看来王妃是知道王爷的母妃是难产死的。那么以王妃的聪明应该知道王爷怎么会变得紧张不安了吧。王爷不是不喜悦,只是他的心思……我看过王爷是怎么一路自苦过过来的,他的心思比常人要复杂。”
那个大笨蛋,她轻叹息一声,正眼瞧了颜闯,“谢了。”颜闯错愕,仿佛这两个字就不该从她嘴里吐出来,这是多么让人惊吓的事一般。她擦腰道,“我天不怕地不怕你以为我会怕说那区区两个字么。”
颜闯道,“我也不过是希望王爷能高兴,自他成亲后,喜怒哀乐都被王妃牵着走,我想王妃总有法子让王爷真正放下心来。”
“他在哪里?”
“书房。”
她如一阵狂风去势汹汹,嚣张跋扈,他见惯了这边女子的柔美还真是怎么也没办法喜欢上这位王妃,但他不喜欢归不喜欢,她能给王爷的生活里照进阳光,光是这一点他就该承认她嫁给王爷并非一无是处……
景故渊专心致志的看着医书,却是被伊寒江忽的抽走,瞥了一眼,罗列了一堆孕妇要注意的大小事项,她鼻子里哼出长气,“现在钻研医术是想要做悬壶救世的大夫么,只是书里的东西都是死了,你想知道怎么不来问我。”
景故渊笑道,“孕妇的情绪不稳,我怕你会不高兴。”
她把书扔回桌面,“我没身孕时也是喜怒无常,你从前不怕现在倒反怕了么。我身体好得好,你不也听到那老御医说我胎象稳固么,做得了我伊寒江的孩子,定也是个能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