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古怪的看了雷粟一眼开门出去,等在门外的南蛮大将军执着剑单膝跪下。微黄的烛光那安详睡去的男人,史册上留下的笔墨着色的不lùn_gōng过与他再也没有关系,只是留给后人去评说。
她下了楼梯,赤勒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人来人往间又见他视线像是落在别处有些晃神。她从他视线里走过,他低声带了急促唤道,“夫人。”
只以为是上一回那样无意义的话,她并没停下步子只当时没听到,赤勒却是拦下她,“我并不知道您原来是……”
伊寒江打断他,他们一身便装就是为了低调,而她也不想张扬没必要在大庭广众公开她身份,“你要说什么挑重点来说。”
赤勒压低音量,“夫人也许并不认识我,可我却是见过夫人的画像,只是画像中夫人是女子的装扮而画师的功力虽然临摹出你六分的样貌,却还是有四分不像,所以当初初见时你以男装打扮我却是认不出来,直到——”
直到他遇见她一身的女装,那俏生生的容貌直击打他的记忆便是与脑海中的思慕的女子的美丽相互容和了。
伊寒江问道,“我的画像?你哪来我的画像?”
赤勒道,“那是太子给的,只说是他远方的一个亲戚,已过了婚龄却还是没有夫家,只问我是否有意。”
卓耶嘛?她凝神回想:武试中脱颖而出的大将军之子,那是仪表非凡……真是好表哥,还未经过她的同意就私下打起她的主意来。
见过她样貌的只有卓耶嘛一个,只是他不擅人物丹青必定是叫宫中的画师画的,画师从未见过她的样貌只得按照他空泛的形容词来绘画,自然是不太像的。
伊寒江看着他直白拒绝道,“我已经是嫁人了。且还有孩子没有改嫁的打算。你爹是大将军手中握有兵权,他把我画像给你无非是想拉拢你。”
赤勒抿了抿嘴,他现在是知道了,既是对方无心他何必惹人讨厌,“我对夫人已经没有非分之想,那日夫人把丝巾退还我就该明白了。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死心,毕竟不能确定画中人是否就是夫人,或许只是人有相似。”
他心中依旧是暗暗期许着伊人芳心无所属,这般的话便还有共谐连理的可能。
伊寒江轻笑,“那你现在可以确定了。”
赤勒道。“我已经去问过了太子。”
伊寒江头皮发麻,眉头皱起抓住他话中重点,“你去问过卓耶嘛?问他什么?”
“我以为夫人是太子远亲。若是来了上京太子必然会知道,便是去问了太子,夫人是不是就是画中人。”
她瞪眼,“也就是他知道我在上京了。”她心中急道,“你可有把我在哪里落脚告诉他?”
赤勒点头。“太子是有问起,我便告诉他,夫人在金律府中落脚。”
伊寒江一把拽过他的领子,骂道,“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你最好保佑我相公无事,否则我定会把你大卸八块再扔到大江里喂鱼!”
眼角瞥见雷粟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切。他嘴角含笑,看着下属牵出一匹马来,只带着高深莫测喊话道。“骑马回去吧,会快些。”
伊寒江狠狠的瞪他,若是日后有机会定会找他算账,她抢过缰绳翻身上马,大声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便是见到挡路的行人纷纷向两旁躲避……
离金律的府邸尚有些距离,她便是已经眼尖的发现门外有两个人守着。只希望没被雷粟的乌鸦嘴说中,她赶回来还不算太晚。她往那围墙看去,若是不想惊动其他人,翻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她潜进了府邸,住了这么几日也算是把府里的布局摸得清楚,水静鹅飞,家丁丫鬟依旧继续他们各自手里的活并无异常。她去到她和景故渊的房间轻轻一跃便是上了屋顶,把其中几片瓦片给揭开。
见到金律一脸的忧色,景故渊与卓耶嘛对坐着从容的沏了一杯茶挪到卓耶嘛面前,淡笑道,“喝茶最是能平心静气了,太子爷请。”
卓耶嘛并不碰那杯子,笑道,“听说你们那边最是爱附庸风雅连喝茶都有许多的讲究,果真是不假。相比之下我们这边的生活当真是随意太多,难怪会被你们喊做蛮荒之地,这茶泡的是浓是淡其实并不碍事,能解渴就得。”
景故渊道,“不过是各自的生活习惯不同罢了,寒江过去也不习惯用筷子,现在却也是使得很好。”
卓耶嘛只等着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里边的茶水是同一个茶壶所倒的。他这才拿起自己的杯子,先是嗅了嗅味道,这才浅尝。
卓耶嘛笑道,“你倒是有本事,我虽然与寒江见得不多却也算是一年一年看着她如何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除了她的家人我从没见过她对谁顺从过,甚至对我也不假辞色。我以为她眼高于顶必然不会这么容易嫁出去,谁知道她居然会是喜欢了你。”
伊寒江翻白眼,这话她听得不顺耳,她不假辞色冷言冷语那是他年年都锲而不舍打着将她做棋子来巩固地位的主意接近她而自找的。现在却是说的她性子别扭就该孤独终老一样赌咒的语气。
卓耶嘛看着景故渊,是毫不掩饰他的轻蔑笑容,“我若是知道她这样的肤浅,不过是喜欢皮相好的男人,何必还那样的费事。”
景故渊淡笑,“若是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计较他的条件好坏。”
卓耶嘛讪笑,“你能说你喜欢她不是因为她出众的样貌么,甚